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突然意識到,那家夥之所以在我臉前晃,好像是在進行催眠,可惡!
當我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地方,不再是那個封閉清冷的牢房了,而是換了一個更大、用鐵汁澆鑄造的巨牢裏!這座牢混然一體,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牢裏人多的可怕,足足有一百多個,有的眼神凶狠,有的呆若木雞,有的粗暴野蠻如同禽獸,還有的則孱弱不堪隻能任由別人淩辱發泄!
這牢裏,男女老少皆有,譬如躺在我腳邊的少年,看起來最多十二三歲,閉著眼睛淹淹一息。
這些人、包括我都沒有手腳束縛,所以可以在寬敞的牢房裏肆意行走。
我縮在角落,微微將眼皮掀出一條縫隙,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這些家夥,看起來應該都是窮凶極惡的暴徒,很多人已經肢體殘缺不全了,卻還精力量盛的互相挑釁著,罵髒話,然後推搡打群架。
女人和孩子是絕對的弱勢群體,一旦被盯上就會被拖到角落裏去。
那些人的眼神和行為都是赤果果、不假絲毫掩飾的,就像畜生一樣,當著所有的人麵縱情的發泄著,貪婪的獲取著快感。
起先我並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不過出於動物的本能,卻也很快懂了。
我做夢也想到,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性啟蒙,竟是這種地方!
在這人性喪失的環境下,任何人不存在害羞和恥辱,包括被壓在下麵的人,他們甚至連叫都不敢叫,隻能咬著自己的手指無聲哭泣。
我第一次痛恨起自己敏銳的聽力,這會兒想要忽略那些沉重肮髒的呼吸都不行。
腥臭的氣彌漫在鼻端,熏的人隱隱作嘔。
趁人不備的時候,我將手指咬破,將血滲到旁邊的泥土裏,然後將那些東西摳起來,胡亂摸在腕上、臉上、脖子上。最後忍著惡心,連牙齒也不放過。
在我做完這些的時候,發現身體竟然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隻是臉依然不是我的。
雖然那個銘香長的不怎麼樣,但是身休珂是我自己的,必須得保護好才行。
這次昏迷,也不知道經曆了多久,更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以及這些家夥的來曆。
我現在一定要加倍小心謹慎,保護好自己,不能受一點點傷,更不能貿然出頭,讓別人留意到自己。
我歪在角落,繼繼留意周圍的動靜。
過了很久,那些人大約是累了,總算是暫時消停下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可以暫時放鬆的時候,腳邊的少年卻突然爬了過來,他動作很靈巧,就像一隻機警的猴子!
他應該是才挨過揍,所以臉上一片青紫,額頭也滲著血絲,五官都腫的厲害,所以看不清具體長相。
他挨著我坐下,我則警惕的避到一邊,盯著他。
他聲音很低的問:“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我遲疑了下,道:“銘香,你呢?”
在這種地方,結交一個朋友,遠比樹立一個敵人要幸運的多。
雖然我並不確定,這家夥到底人品如何!
他說:“月漸寒。”
月色漸寒?聽上去是個很詩意的名字,跟他的形象實在牽連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