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準備這些逃亡,我耗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有時會爬到高處觀察,發現守島衛隊已經不再如先前密集,防衛也鬆懈下來。看來,他們已經放棄了我跟月漸寒。
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我特意趕在晚上出發,方向依然是之前補給船的軌跡。
月亮爬了上來,映在幽暗的大海裏,四周一片靜謐。
開始時,我拿著槳慢慢的劃,後來起了風,便索性坐了下來。
海風很利,吹在臉上就像拿刀子在割,我無比慶幸出發前做準備了獸皮,否則真要凍死在這裏不可。
睡覺的時候,我將自己跟跟木筏係在一起,防止無意識中滾下去。
醒來後,便取一些生肉幹出來咀嚼,因為淡水攜帶的不多,所以每口都非常珍貴,通常要將它含在嘴裏老半天,才舍得小心翼翼往下吞咽。
海上溫差大的可怕,晚上凍死人,而白天,則像是被架在爐子上烤。
雖然幽冥界的陽光跟現世不一樣,但這對我來說,也是非常痛苦的事。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開始懷念那把跟了我好多年的百獸傘,手柄中還藏著師傅給我的食靈卷軸,以及姥姥留給我的那個背包,裏麵放著我珍藏了好多年的寶貝,這會兒全都下落不明……
如果單純被丟棄了還好,千萬別落到浴風姬柔手裏!
想到她,我便恨的牙癢癢。
如果不是她,我怎麼會受這番罪……怎麼會獨自漂在大海上孤苦無依!
仇恨對人而言並不全是負能量,它還可以在絕境中化身為信仰和堅持。
如今我隻要覺得苦累,便想想遠在幽都的那對狗男女,人便會登時跟著精神起來。
在海麵上大概漂了十多天,陸地還是遙遙無期,眼看食物和水越來越少,我也愈發焦急。
如果不是餓到實在支撐不住,我是絕不會動它們的。
當水袋裏剩下最後兩口水、肉幹隻剩下最後一塊的時候,我終於隱約的看到了岸。
這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用長滿水泡的手握住了木槳,準備一鼓作氣,到達目的地!
然而就在我奮力劃水的時候,卻發現木筏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任由我怎麼努力,它都停在水麵紋絲不動!
努力了半天後,我把槳扔到了木筏上,起身對著四周大吼,“混蛋!別鬼鬼祟祟的,有本事給我滾出來!”
這種反自然的現象,一定有人作梗。
明明希望已經在觸手可及,但是卻無法再前進,這怎麼能不讓人憤恨!
在我前方的海麵上,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水泡,緊接著,一隻巨型白蚌浮了出來。
蚌殼打開後,一個烏發深眸的男人,正懶洋洋的躺在裏麵休息。
他得意的看著我,就好像在看木偶戲。
我怒不可遏,“果然是你!”
東方玉狐道:“我說過,我會留意著你的動向。”
我氣急,“你留意到了什麼?”
“不上那艘補給船是對的,否則的話,你怕已經跟著它葬身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