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傘,同她道:“我要是惡毒,就不止是取你一隻眼睛了。”

老虎叔叔說,與人交手的過程,就是速度的比試,誰更快,誰便搶了先機。

整個妖界,能快過老虎叔叔的,沒有幾個。如今小試身手,得心應手之餘,也有些小小的感慨。這些日子的苦,當真沒有白吃!

貓容婆蹲在地上,將那顆血淋淋的眼睛撿了起來,拚命往額頭上按,企圖放回去。

然而它卻再次掉了下來,幾次三番後,貓容婆總算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趴在地上,化為貓形,整個身體都蒸騰著綠色的光,再次朝我襲來時,速度竟比方才又快了好幾倍!

不過到底是少了一隻眼睛,所以攻擊位置多少有些偏差,這也給了我躲避的機會。

幾次交手,她都沒有占著任何便宜,雖然惱羞成怒,但畢竟活了這麼多年,與人交戰經驗豐富,自知沒有什麼把握,便開始打算撤退。

我之前無意殺了媼鬼,所以這會兒也不強攔,隻希望她回去後,將這件事傳揚出去,桃花水榭也算是間接立了威,以後也會少一些窺探覬覦。

貓容婆看出來我沒有殺意,便扯著化蛇一起逃走。

化蛇這會兒倒在地上,卻像是生了根一樣,怎麼也拉不動。

貓容婆又氣又惱,低喝道:“你做什麼,難道想死在這裏麼!”

化蛇卻道:“跟著你走,我才是死路一條!”

貓容婆氣噎,壓低聲音道:“我們走了後,便去妖界找你父親,不信對付不了這丫頭!”

聽她這麼說,化蛇臉上便有些動容,準備離開時,卻像是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望著我,試探道:“鶴童說……您之前是在妖界修行?”

我說:“沒錯,怎麼了?”

化蛇道:“那您可曾聽說過我的父親?”

我好奇道:“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化蛇謹慎地觀察我的表情,“鉤蛇。”

鉤蛇?我立刻想到了那條被山膏罵到尾巴開了叉、被逼著改吃素的鉤蛇,有些不確定道:“是住在六重天杏林溪邊那條鉤蛇麼?”

“啊,”鉤蛇一臉慶幸,“您居然去過六重天,還見過它麼?”

我說:“見過,還打了招呼呢。”敢情這兩條蛇竟然是父子嗎?除了走路的動作以外,哪裏有半點相似啊!

化蛇看向貓容婆,“看到沒,找到我爹也沒有用!”

貓容婆氣的跺腳,不甘心道:“還沒見麵,你怎麼知道沒用?它就你一個兒子,怎麼會舍得你在外麵被人欺負!”

我說:“如果指望著以後去妖界搬救兵來這邊的話,我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貓容婆陰森森道:“你難道在那裏認識什麼大人物?”

我想了想,說:“敖川算是大人物麼?”

貓容婆震驚道:“啊,白、白虎大人!”

化蛇也跟著結巴,“您、您居然也認識白、白虎大人麼?”

我說:“這趟去妖界,便是他帶著我修行的。”

再看對麵幾隻妖怪,這會兒已經全部換了一幅表情,包括貓容婆,臉上的血也顧不得擦了。

“啊……這麼說,您居然是白虎大人的徒弟?”

“那倒不是。”

眾妖慶幸不已,“真太好了,太好了。”

我說:“我師父是白澤。”

“白、白澤!!”伴隨著它們的驚呼聲,整個山莊似乎都為此顫抖了下,然後徹底歸於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