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局,是我跟聶衛東回到了家裏。
兩個傷心人,拿出酒,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
在喝到中途時,山膏跑出來偷吃東西,結果被聶衛東一把抓住。
他說:“這不是你的玩具麼?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麵不改色,“我剛才帶過來的。”
“你騙鬼呢,剛才過來的時候你哪帶帶東西了?真當我喝醉了?”
“你真的喝醉了,不信你看……這個玩具還會動,還會咬人。”
“哎呦我靠!真是見鬼了!”聶衛東被咬了下,連忙將山膏丟到了一邊,對方趁機鑽到了沙發下麵。
我哈哈大笑,但是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頭疼的厲害,也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封印發作的緣故。
次日清晨天不亮,我便爬起來,把華麗昂貴的禮服換下來,穿回了自己那身破衣裳。
帶著背包和山膏去跟聶衛東告別,他宿醉初醒,整個人顯得有些懵懂,略帶迷茫的看著我,問:“你這幹嘛呢?”
我說:“我要走啦。”
“去哪兒?”
“還不知道,反正不會再來江城了。”
他定睛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道:“段策你們幾個,就沒個正常的,想走就走吧,反正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途。”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下頭發,“那個……對不起啊。”
“什麼?”
“之前在夜店的事,我隻是覺得那樣比較好玩,並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他氣勢洶洶道:“趕緊走,再提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我衝他揮手,“再見啦。”
當我走出聶家時,外麵天色還是暗的,於是便召喚出月神鴉,讓它載著我們出了江城。
月神鴉速度又快又穩,眨眼間便將那座城市拋到了身後。
我默默伸出手,對著晨霧中的江城輕輕揮了揮手。
離開江城後,我又去了很多地方,結識了很多新朋友,也遇見了不少故人。
譬如蒼桐的阿月裏婆婆、怒河的河猴、以及荒墳中的冥棺獸……
阿月裏婆婆看起來年紀愈發大了,但是精神卻依然很好。
石頭如今在山的那一邊讀書,每個星期回來一次。
他長的很高,身板魁梧又健壯,最大的心願就是將來可以做個醫生,然後留在山裏,給腿腳不便的老人治病。
華櫻自去漠北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依然在執著那個可以讓死人複活的傳說。
我隻告訴阿月裏婆婆漠北的見聞,卻跳過了沙陀城的經曆。
人活著總得有點夢想,這樣才能讓身在泥濘中的人有繼續下去的支柱和勇氣。
更何況雖然我在漠北的時間不算短,但也未必是見識了全貌,也許在那漫目黃沙的某個角落,就隱約著讓死人複活的秘密也未可知。
河猴如今依然是怒河的一霸,沒有了青嵐的威脅,它現在位置算是徹底穩了。
不過在其言談舉止間,卻流露著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冥棺獸依然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小妖怪,並未因為仙渡的事而對我存在任何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