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道:“破壞神木是重罪,無論何種原因,依妖律都要監禁一百年起,除此之外,他還打傷了蘇決……對方始終不肯鬆口,咬定是他主動尋釁出手,還把冥王也拉出來當招牌,這件事確實不好處理,師父他們已經商量半個時辰了,至今還沒有任何結果。”
“監禁一百年起?”
“因為青丘目前局勢特殊,所以應該不會考慮剝奪他的狐王之位,但是……他犯下這種過錯,這些年想再出青丘,怕是難了。姐姐也不必過份擔心,隻是不能到外麵而已,青丘地盤上,他還是可以隨意走動的,而且一百年……對現在來說可能有點漫長,對妖怪而言,卻是彈指一揮間,很快就過去的。”
即便如此,這懲罰對我來說也是太重了。
都怪我,倘若當時我堅持一些,拒絕段策動手,也就不會惹來這種麻煩……
我握緊了五指,同初七道:“事已至此,還有沒有什麼補救措施?”
初七沉吟片刻,移開了視線,“有倒是有……隻是……”
我迫不及待道:“你快說,別賣關子!”
初七輕聲道:“解鈴還需係鈴人,這件事之所以棘手,是因為涉及兩界,如果蘇決肯鬆口,冥王再幫著說幾句,或許還有轉機。不過姐姐,相信我,段策不會希望你去找他的。”
我抱著頭,在台階上坐下來。
過了會兒,敖川幾人走了出來,簡單彙報了幾句官話,其他人便退下了。
結果跟初七判斷的差不多,都是保留他的狐王之位,向冥王及蘇決請罪,然後回青丘監禁。
段策是何等驕傲的個性,要讓他對蘇決說好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到時候如果態度不佳,怕是懲罰又要加重。
我果真還是孩童的思維,總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這場鬧劇是因我而起,也應該由我來終結才是。
隻希望在我努力之後,段策的懲罰會減輕!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去看看他。
段策被關在樣式簡單的木牢裏,因為不用擔心他會逃跑,所以隻是個形式而已。
他懶洋洋的躺在稻草堆上,正拿秸稈編著什麼,一臉混不在意的神情,就算已落魄至此,神情依然像個出身高貴的王孫公子。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了眼睛,僵在那裏,好半晌才從齒縫裏擠出一句,“你是白癡嗎?哪有逃出去了還回來自投羅網的!”
我看著他的樣子,內心酸澀不已,也不搭腔,垂著眼簾由著他罵。
他惡狠狠的罵了幾句,瞥見了我的眼淚後,又泄氣般的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聲音稍微溫和了些,“別哭了,我隻是生氣講你幾句,沒有什麼惡意的……”
我抓著木欄抽泣道:“對不起,都怪我把你卷進來。”
他猶豫了下,將手伸出來,輕輕幫我擦臉上的淚,“醜死了,不許再哭了。我又沒死,充其量也就被禁足一段時間,你難過什麼!”
我嗚咽說:“可是會被關很久啊。”
段策道:“那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我呆在青丘出不去,你們可以到那裏看我啊,他知道你回來麼?”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見我搖頭後連忙道:“那就馬上離開,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