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兩個身影都消失後,我方才恍然清醒。
蘇決看著我,“別發呆了,我們也該走了。”
我狐疑,“我們?”
蘇決木著臉,麵無表情道:“沒錯,接下來你我就要同行了,不是麼?”
我真的很少討厭一個人,但是對眼前這家夥,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
我們兩個,就像刺蝟一樣,本能的豎著刺,反感並警惕對方的靠近。
對視一眼後,兩人同時間召喚出了月神鴉。
回摘星樓的途中,一路無話,就在已看到遠方的燈火時,蘇決突然道:“你要不要先把自己整理下?”
我狐疑,“整理什麼?”
他看著我,沉默著在我麵前幻化出一麵巨大的光鏡。
隨之,一個蓬頭亂發的身影便呈現了出來,因為今早是在木屋裏睡的,所以額上這會兒還沾著稻草屑,臉也沒有清洗,沾著塵土,眼睛雖然很亮,卻透著種難以言說的疲憊,我猜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我胡亂了扒了兩下頭發,拿袖子在臉上擦了擦,便算是整理好了。
冷不丁掃到蘇決的臉,這會兒竟隱隱泛著鐵青色。
我疑惑地對著鏡子照了照,“怎麼了?還有哪兒不妥麼?”
蘇決話語中的嫌棄簡直溢於言表,“你好歹也是個女人,長的也不差,怎麼會活的如此……粗糙!”
在粗糙脫口之前,他還特意猶豫了下,我想他原本的用詞,應該更難聽。
沐浴著夜風,我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性格這東西,七分天注定,三分靠偽裝。
自小我就是個野丫頭,爬樹掏鳥抓魚樣樣精通,長大後多少收斂了些,但是這些年獨自在鄉野間行走,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參風露宿的,每天除了設法填飽肚子還要麵對形形色色的難題,哪有功夫拾掇自己?
也就是跟阿離在一起的時候,他有那份雅致擺弄罷了。
一旦離了幽都,立刻被打回原形。
而我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這就是我向往並樂在其中的生活狀態,隨性自然,無拘無束。喜歡漂亮雖是女孩子的天性,但是對我來說,如果是用付出所有的快樂做代價,我寧願這麼粗糙著。
不過在蘇決的注視下,我還是象征性的拿出梳子,把頭發整理了下。
待收拾好後,蘇決從齒縫裏擠出一句,“真不明白,你到底有哪裏好!”
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兩手交叉在胸前,冷笑道:“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目光狹隘之人,自然發現不了別人的優點。你可以不讚同我的美,因為審美本就是多樣的,但是你卻不能否認,我確實是好看的,至少比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要來的好看。”
蘇決的臉就像被打翻的顏料盤,針鋒相對道:“好看我沒瞧出來,你這份自大和厚臉皮,卻是讓人眼界大開。”
我站起身,自霞生跳到他的鴉背上。
蘇決頓時緊張,眯起眼睛看著我,提醒道:“馬上就到摘星樓了,我不想在這裏跟你動手。”
哈,竟以為我想挑釁打架嗎?我鄙夷的看著他,因為我站著,他坐著,所以便有了微妙的視角之差,不得不說,居高臨下看人的感覺確實能讓人自信爆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