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將孩子抱起來,將其上衣脫掉,平放在床上。
伸開手,將其從頭到腳都輕輕撫摸一遍,然後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念著咒語。
而她的指尖,則隱隱泛出幽幽綠光來。
最後她將手指停留在孩子的腹部,還在痛苦的掙紮了兩下,她連忙出聲,讓我們將其手腳按住。
不多時,孩子的腹部變高鼓了起來,就像個皮球一般,青筋暴露。
我心都懸了起來,完全搞不清目前是個什麼狀況。
詭異的情形持續著,女人頭上汗也就越來越多,麵容越來越蒼白,大概持續了半盞茶功夫,孩子的嘴巴突然張開,竟從口中吐出一條青蛇來!
接緊著,第二條,第三條,密密麻麻的爬出來,沿著床頭滑落,對我們幾人視若無睹,兀自朝外麵爬去。
此刻門是半開的,那些時候順著台階,排成長隊,一條接一條的離去。
過了會兒,孩子猛然睜開眼睛,叫一聲阿媽,接著吐出一大口汙血,再度陷入了昏迷。
女人臉上則露出欣慰的神情,精疲力盡的倒在地上。
我連忙上前,將人攙扶起來,掐捏人中,好半晌,她方才悠悠轉醒。
但是說不出話來,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孩子看。
我連忙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孩子的燒已經退了,神情也恢複了正常,方才對她點點頭,“好像已經脫險了。”
她神情這才緩和下來,眼中充滿了痛苦糾結和不舍,掙紮了兩下,想從椅子上坐起來。
我連忙道:“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吩咐我做吧。”
她卻是搖搖頭,固執的站起身來,然後冷不丁跪在地上。
我見狀,手忙腳亂的上去攙扶。
阿離怕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麵,所以顯得波瀾不驚,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有什麼話盡管直說就好了,為什麼要行這麼大禮呢?”
“隻因我有重要的事,想要托付兩位……”
我緊張道:“你趕快起來,慢慢說!”
她卻是兀自不動,望著我道:“兩位既然是異鄉客,日後應該會離開巫鹹國,對麼?”
我點頭,“是啊,我們隻是暫時來遊玩,用不了一個月就要回去了。”
女人連忙將頭磕在地上,“那請將我的孩子一並帶走吧!”
我錯愕,“您在說什麼啊,莫非是病糊塗了麼?”
女人飛快搖頭,“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這兒,便抬起手來,在臉頰處輕輕摸索,過了會兒,竟是將指尖探進肉去,嗤啦一聲,將臉皮揭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接連倒退了兩步,被阿離攬住。
她原本的長相,隻能算是平平無奇,但與現在的模樣相比較,竟是個十足的美人了!
隻因現在她的臉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疤,傷痕重重疊疊,看起來分外猙獰。
女人看著我們,苦笑道:“事已至此,我也不隱瞞兩位了,民婦的身份,原本便是巫鹹國的囚犯,丈夫曾是靈山十巫之首的大巫鹹,後來得罪了國王,被其騙到外麵執行任務,身首異地。他下屬得到這個消息後,便及時回來通知我。我原本不想苟活於世,奈何已有身孕,所以便連夜出逃。巫鹹國地小人少,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所以便隱於山林,主動毀容變成了這副模樣。這兩年風聲稍息,為了孩子著想,於是便將他帶到此地居住……然而這些年來,我還一直被通緝,今日為了救孩子,才冒險施展了巫術。違背了國王禁令不說,怕是還會將舊時身份暴露,如今的十巫,皆是國王爪牙,個個心狠手辣,如果他們感受到異動……勢必不會放過我們母子,所以才提出這樣冒昧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