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橋麵狹窄,根本過不了兩匹馬車。
南燭停住馬車,回頭同我道:“幾位稍等,我去看看對方是什麼來曆,看到宮中禦馬牌子,竟然還不肯讓路!”
我原本覺得就是一件小事,誰先誰後都沒什麼要緊的,但是聽他這麼一說,便頓時來了興趣。
刻意將身體前傾,透過珠簾朝外麵看,發現那輛馬車,比起我們這輛還要豪華的多。
馬夫昂首坐在前麵,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
不僅如此,看到南燭下馬,眉梢竟然還多了些許不屑,“你是哪處的差宮,連這輛馬車都不認得?”
南燭看了看,恍然道:“原來是清池長老啊,敢問他老人家可在馬車上?”
馬夫道:“長老身體不適,正在車上休息,你既然知道了,還不趕緊讓開?”
南燭道:“真不巧,換作平常小人早就讓了,但是今日,卻是不能讓了。”
“為何?冥王大人特許此車可直乘入宮,進入城衛不必檢查,凡遇到的車輛皆需避讓,你為何不肯讓?”說到這裏,馬夫微微皺眉,嘲諷道:“莫非上頭坐的是冥王大人不成?”
南燭也不氣惱,笑嗬嗬道:“雖不是冥王大人,但也差不多了。”
對方聽到這話,登時臉色大變,想必已經猜到了坐的是什麼人。
隻是看眼下架勢,這馬夫想必囂張慣了,所以就算是現在,也不甘心就此原路退回。
馬夫不讓,南燭亦不肯讓,雙方僵持在那裏,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有好事者在橋邊圍攏過來,且不住的衝這邊指指點點。
赤淵雖然閉眼假寐,但是這會兒情況想必也聽得分明。
就在我準備喚南燭回來時,他卻輕聲道:“你最好別出聲。”
我好奇道:“為什麼?再這樣堵下去,誰都過不了河。”
赤淵道:“這沈清池老頭子太囂張了,以往為難你也就算了,到如今還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即便他年紀長、身份高,那又如何?你與符離兩日後便要大婚,你是君他是臣,兩人遇上,規矩上絕無相讓的道理。規矩方麵,那內侍應該比你清楚,所以才有底氣在那裏耗著。這種人,你若讓他一次,他還要得寸進尺要二次三次,到時候怕更加目中無人!我倒要看看,今日之事以何種結果收場!”
我雖然覺得沒必要賭這口氣,但是想想赤淵的話也有些道理。
這老頭給我難堪也不是一兩次了,我與阿離還沒成親呢便盼著我們和離……
今日他若是出來說句客氣話,我和赤淵身為晚輩,無論如何都是要避讓的。
南燭與那馬夫對話聲音不小,我們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卻依舊躲在馬車上裝死,存了什麼樣的心思誰不知曉?
所以這路,還真讓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者,橋兩邊圍攏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先來的好事者,主動同旁邊的人講起了經過。小商販甚至沿途兜銷起了花生糖果,這古橋周邊,頓時變得無比熱鬧。
按理來說,年輕人的耐心相對來說要差些,但南燭卻不同,他依舊笑嗬嗬的揣著袖子,看著那馬夫,這麼久了竟然眼皮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