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中,一人反應很快,已經熱情激動的迎了上去,“二皇兄!你沒事吧?聽說你受傷,可擔心死三弟了!”秦之炎挑眉,浴血沙場的眸直射眼前這個仍舊溫文爾雅,謙遜懂禮的三皇弟-秦之淩,他溫和的神色迎上他冷凜的目光,像棉花吹拂長槍,不懼,不退,春風和煦。秦之炎淡淡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秦之淩拍了拍他的肩,“就知道二皇兄福大命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既有人開了頭,眾人原地站著也覺得不好,人家畢竟是太子,也都爭先恐後地迎上去行禮。秦之炎眸光掠過眾人,視線在樞部幾位大臣的身上停留了幾息,眼光交彙,複又挪開。
“太子殿下,身體無礙了吧?”說話的正是當朝國相--慕容堂,秦之炎勾唇,“國相覺得本太子應該有何礙?”輕輕一反問,當然不會難住這位位高權重的大臣,慕容堂故作惶恐道:“老臣當然希望殿下一切無礙。”秦之炎盯著他接著道:“國相年事已高,為北秦朝政殫精竭慮,辛苦了。”慕容堂不愧是隨陛下一路走來的權臣,麵色始終平靜,幾乎立刻,便反轉了話鋒,“老臣惶恐!殿下在外奔波才是辛苦!老臣切盼殿下一切安好!”“時辰到……!”一聲高亢尖銳的喊聲打斷二人的談話,殿門從內緩緩開啟,眾人不敢耽擱,紛紛轉身朝上陽殿內走去。
秦之炎慢了一步,走在眾人之後,恰巧,人群裏的秋季也悄悄放慢了腳步,若無其事走到秦之炎身側,耳語道:“殿下不需要再休息個把月?怎得如此快就上朝了?微臣還等著看好戲呢!”秦之炎未轉頭,隻輕輕回了句:“再好的戲都不如自己演的好!老戲骨,看好你!”額,秋季語塞,搖搖頭,嘴角扯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待眾人魚貫入殿,依次站好,昊帝已至上陽殿的側殿。“陛下駕到!”路海沉著嗓音,用丹田之氣將聲音一路送達至很遠的地方,隨著聲音在大殿之內回蕩,眾人紛紛垂頭,一襲九龍玄黃朝服的昊帝從側方負手而出,大步朝龍椅走去。很快,昊帝挺拔的身姿立於龍椅前,一眾大臣這才齊聲跪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昊帝沉著眸,眼神掠過一眾臣子,最後停留在最前方右側那同他一樣身著玄黃朝服的太子身上,未多做停留,輕咳了一聲,定定坐下。
“眾卿平身!”“今日有何奏稟?”昊帝一貫問道。“啟奏陛下,太子殿下親赴北境巡防,監督兩道放糧事宜,可謂勞苦功高,臣請陛下嘉其行獎其功!對於太子殿下遇刺一事應立即加緊調查,嚴懲幕後凶手!”說話的是兵部尚書魏征,一臉中正耿直的老臣。此次太子殿下親赴北境,不僅親身探查調防鞏固了北境一線的邊防,更趁勢滅了北羌意欲犯境的企圖,還不辭勞苦,親赴受災地監督賑糧一事。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太子派係的兵部尚書卻不會不知道其中的艱險與勞累,而不作為的小人卻趁機刺殺太子殿下,簡直令人氣憤。
昊帝不動聲色又瞥了眼眾人,緩緩道:“魏卿言之有理,咳咳,依魏卿隻見,該如何獎賞?”“回陛下,臣以為應讓殿下主持三月春闈之事並入主內閣兼理朝務。太子乃一國之儲,早些幫陛下監理朝務也是順應民心之舉。”話音未落,慕容堂出列道:“陛下,老臣以為太子殿下入主內閣監理朝務是眾望所歸時勢所至也,但朝務繁忙恐無法分心再主持春闈之事,所以,老臣建議由幾位皇子中挑選一位主理春闈,眼下,有這個能力的,恐唯有三皇子合適。”吏部尚書彭清亦附議道:“陛下,此次春闈之事尤其繁重,太子殿下身體才受重創,不宜太過操勞!”話音未落,竟有大半的朝臣都出列附和,“臣附議!”“臣附議!”“臣也附議!”慕容堂是了解陛下的,此提議不僅合了陛下兩相製衡之術,又給秦之淩爭取了收攏門生的機會。對於給自己拉隊伍,這位國相可是從未鬆懈過呀,他要不是仗著北秦初立,不易再橫生事端,又有東府軍做靠山,想必陛下是不會饒過他的,秦之炎心下冷笑,麵色無波。“陛下,此舉不妥,此次春試乃我朝首次,意義重大,老臣以為由陛下或太子殿下親自主持才最合理。太子殿下年輕力壯,老臣以為殿下寧肯操勞些也不可他人越俎代庖!”說話的是當朝大儒太子太傅周顯。越俎代庖這四個字明顯已經很重了,眾人亦是一驚,老太傅這是要為太子死拚到底啊!周顯說完,國尉郭儀立即出列,躬身道:“老臣附太傅議!”“臣附太傅議!”“臣附太傅議!”“臣附太傅議!”……剩下方才未附國相議的大臣全部都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