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謂

良久之後,皇帝方才緩緩轉過身來,蕭霖這才看見他略微有些清淡冷峻的神情,卻也不待他叫自己平身便已經站了起來,笑道:“皇兄,許久未見了。”

皇帝冷峻的眉峰終於才散開一點來,靜靜打量著眼前的蕭霖。已經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見到他了,他似乎又長高了一截,如今身形已經與他相差無幾,眉宇間皆是少年應有的英姿勃發。

皇帝略微點頭,淡淡一笑:“十七弟似又成熟了不少。”

蕭霖似乎甚是喜歡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挑眉一笑:“人終歸是會長大的,不是嗎皇兄?倒是皇兄此行,讓臣弟倍感驚訝,隻帶了風林一人,又來得這樣急,不知皇兄有何貴幹?”

皇帝靜靜與他對視了片刻,終於從袖中取出那塊曾經賜給他的吊墜,遞給他:“十七弟似乎是丟了什麼東西。”

蕭霖一怔,神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伸手接了過來,低聲道:“多謝皇兄。”

皇帝此時方才終於坐了下來,淡淡看向他:“怎麼?你不打算向朕解釋一番,你為何會出現在古犁?”

聞言,蕭霖低頭冷笑了一下,方才緩緩道:“沒什麼,隻是前些日子聽京中傳來消息,說皇兄微服出宮,去了古犁,臣弟聽說這個時節正是那裏的吉慕大會,一時好奇便也跟著去了。本來也想見皇兄一麵,不過去了之後,發現實在是無甚意思,便回來了,皇兄不會因此怪罪臣弟吧?”

一番話,看似天衣無縫,無懈可擊,皇帝卻隻是冷笑了一聲:“那你再告訴朕,朕此次隻有幾人知曉的微服出宮,你又是如何得知朕前往古犁的?”

蕭霖微微擰了眉,臉色終於不可克製的一變,沒有說話。

“你竟敢在朕身邊安插人,是想作甚?”皇帝淡淡的看向他,食指指背緩緩的敲擊著身旁的幾案,一聲又一聲,敲得人心煩意亂。

蕭霖終於忍無可忍,甩了甩袖子:“不為什麼,隻為好玩罷了,皇兄若要治臣弟的罪,那麼請便吧。”

大廳之中倏地安靜下來,皇帝不開口,蕭霖也不再說話,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看向窗戶外的花園,眼中有著一絲慌亂,也有一絲仿佛是得意的神色。

“將她帶出來。”良久之後,皇帝終於開口道。

“她?”蕭霖倏地想起輕塵那日說的一句話,順口便學了她的口氣說出來,“我倒不知她是誰。”

皇帝身子微微一僵,轉頭看向他:“你是要朕派人在你府中硬搜?”

蕭霖聳聳肩:“我的府邸並不大,皇兄若然要搜,那麼請便。”

兩人正在僵持之際,忽然聽得廳外傳來一陣喧嘩之聲,由遠及近,蕭霖聽得分明,擰緊了眉頭,而皇帝則隻是靜靜地坐著,等待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