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你

輕塵沒有動,淡淡道:“這是果酒,以後若然你想喝酒,便喝這種不傷身的,也省得讓其他人為你擔心。”

他冷冷笑了一聲:“朕討厭這種綿軟的香味,碧螺春尚且不喝,又怎會喝這種酒。”頓了頓,他又微微哼了一聲,“再者說,你都要走了,何苦還理會朕喝什麼酒。”

“身子是你自己的,可是你是這全天下的。”輕塵淡淡道,“我不會說什麼堂而皇之的話,能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極致,你自己好生想想,我不打擾你。”

輕塵轉身欲走,他的臉部狠狠抽動了片刻,猛然伸手將她一拉,順勢便將她壓在榻上,封住了她的唇。

她隻是一味的逃避,他便一直不停的需索,輕塵自是擰不過他,當她終於放棄掙紮之時,他卻也同時放棄了那令人傷痛的努力,冷冷的與她對視著:“如果你要離開,此前的那七日,算是什麼?”

輕塵避開他的視線,良久之後,方才低聲道:“你救了丟丟……”

他頓住,隨即笑起來,眼裏是無邊的涼意:“我救了丟丟,所以你拿自己的身子來償還給我?”

輕塵咬住了下唇,沒有說話。

他終於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咬牙看著她:“在你眼裏,朕是不是這天下最可笑的人?”

輕塵閉上了眼睛,不想聽,不想看,更不想說。

他不可笑,他隻是太過於堅持自己,正如從十三歲開始的一片情癡,正如那素來不願意暴露在人前的傷痛,又正如,他對敬妃的信任。

她曾經說過,不會再向任何人解釋當年的事情,是不想再觸及自己內心的傷痛,而對於他,她絕口不再提,是因為她曾經向他解釋了三次。三次,那是她的極限,而他統統都不信,她還能怎樣?

敬妃是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可能留下。

要怎麼做,才能說服自己與一個殺了自己孩子的凶手安然的共處一個皇宮?

見她長久的不說話,他終於鬆開她,緩緩坐起身來:“罷了,朕自己知道自己的可笑便足矣,你走吧,朕不會再強迫你。”

良久之後,輕塵也終於坐起身來,沉默著往外走去。

“如果救丟丟的另有其人,你也會……像那七日一般,心甘情願的獻身?”

當輕塵走到門口,他冰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輕塵身子驀地一僵,看著眼前門上的雕花,冷笑了一聲:“我不是妓女。”說完,她拉開門,快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