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婁夜雨狼狽不堪的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經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人生中,他還是頭一次這般的狼狽過。
隨手點燃一根煙,以此來平息緊張的情緒,不過他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掩飾,他都知道,今天自己徹底的暴露了。
“這下可玩大了,明天該怎麼去解釋啊。”婁夜雨苦著臉,無奈的自語道。
隨即他想出一百種謊言來麵對明天孫昕的詢問,不過又在其後被一一否定了,因為那些謊言無非就是出現了幻覺什麼的,而孫昕不是傻子,根本不可能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是幻覺,事實上,那也真不是幻覺。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想不出來個所以然,婁夜雨就索性不想了,一頭紮進了被辱中,繼續他的睡夢大法。
或許對於常人來說,一天有著八個小時的睡眠已經足夠,但婁夜雨不同,他每晚看似睡眠的背後,卻在夢中苦練絕藝,才會導致白天的時間站著都能睡著。
是的,沒有錯,婁夜雨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卻都是來源於一次偶然的夢中…
恍恍惚惚間,婁夜雨再度進入了深度睡眠,可他的精神卻是格外的清醒,他又來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這個地方山明水秀,是萬峰相連中的其中一座,這裏有瀑布,有森天巨樹,有溫和的清風,和大自然給予的一切綠色景象。
瀑布下的一處岩石,其上坐著一位老者。他微閉雙目,身著青衫道袍,花白的長發高高挽起,滄桑的麵孔上浮現出歲月的威嚴。
如此形象,方不負得道高人之名。
遠處的空間中一陣懦動,不久後走出一個叼著半截煙的青年。青年吊兒郎當的形象在見到道袍老者後迅速收斂,隨即掐滅口中的煙蒂,換成一副莊重無比的模樣。
“弟子婁夜雨,見過師尊。”
道袍老者看著麵前玉樹臨風的青年,不禁欣慰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少抽點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那看似責備的話音裏,卻充斥著濃濃的舔犢之情,是對麵前之人的欣慰,同樣亦是對這個弟子的欣賞與滿意。
隨之,他接著道:“徒兒,記不記得你已經從師多久?”
“三千六百四十九天,算上今天,一共是三千六百五十天,剛好十年。”婁夜雨果斷的回答。
“好,很好。”
道袍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道:“十年了,為師也親眼見證了我徒從一個調皮少年到敢為青年的真正蛻變,在這段漫長的歲月裏,你也學去了老師身上所有的本事。”
婁夜雨沒有說話,隻是緊咬著下唇,他知道,今天便是要分別的時候了,因為老者第一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時候,便說過十年師徒之約,今天,卻剛好期滿。
見此,老者欣慰,聲音更為豪邁,“傻徒兒,無須不舍,之所以與你定下十年之約,並非老師想棄你而去,老師真的還想再多活上十年,看我徒兒的逆五行之術傲視八方,隻是今日,剛好是老師的陽壽殆盡之時。”
“師尊。”
婁夜雨陡然間雙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向著老者磕了三個響頭。老者微笑無言,因為婁夜雨的大禮,如今,他當得起。
他還記得第一次出現婁夜雨夢中的時候,這個倔強的小家夥說什麼也不肯下跪,而這個拜師禮就一直拖到了今天,雖然有點遲,但是,終歸還是在閉上眼睛之前等來了這一刻…
“起來吧,老師等這個禮,卻是足足等了十年啊,哈哈哈。”老者撫須大笑,仿佛整個天地間,都在放縱著他的這種快慰大笑。
“老師,對不起。”
婁夜雨的雙肩開始逐漸顫抖,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那是一個徒兒在得知真相後對師尊的愧疚,以及千萬個不舍。
曾幾何時,為了讓婁夜雨踏上修道之路,老者無情的將少年時候的婁夜雨一個人扔在墳地,和零下四十幾度的大雪下,以及滿是蚊蟲的原始森林中…
那時候,處在叛逆期是少年還不明白什麼是修道,因此無數次大罵過老者的沒人性,禽獸,種種汙言穢語不斷出口。不過老者根本不為所動,就是逼迫的一次更比一次狠,而少年憑著那一份倔強,硬是將修道人最難熬過的初級階段熬了過來。
直到有那麼一次,學藝五年的婁夜雨在一處深山修道時,碰到了另外一夥修行人的欺辱婦女事件,那一刻的婁夜雨血脈噴張,少年的血性促使他在怒火下大打出手,而結果,竟然是輕而易舉擊敗了五名修行人的聯手攻擊。
當被救的那個女子朝著他跪地碰頭時,他才愛上了那種感覺,那種英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