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家賊難防(2 / 3)

指使奴仆在大門口的圍牆上支起幾個梯子,邊子白剛冒出腦袋,眼神就和王詡對上了。邊子白開口笑道:“王夫子,久違了。”

王詡氣地胡子都張揚起來,可愣是沒辦法罵上一句話。

麵對邊子白,王詡對其感覺很奇怪。

他可是絕頂的聰明人,從第一次見到邊子白,那個整日裏酒肆混跡說故事的少年;到因為他覺得收一個平民出身的弟子有失身份,但憐其才,不忍明珠蒙塵才起了收徒的打算,可能是他的態度太高傲,被邊子白拿話給嗆回去,再到後來,被邊子白用數算題給難住,說是灰頭土臉也不過分。

可他還是能夠感覺到,有一段時間,邊子白看他的眼神很怪異。

那種就像是從小跟著母親生活,突然之間發現家裏多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和他沒關係,但和他的母親有關係,俗稱繼父。遇到這種事,已經長大了的少年,基本上沒有幾個不炸毛的。使性子,言語惡毒,甚至背地裏故意構陷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一旦當少年發現,原來繼父不是繼父,而是親爹,從小就奔波在外,這才回家。這種感情就複雜了起來。

想要親近,可是多年的怨恨如同一道道鞭痕,說什麼也抹不去。

可真要像是繼父那樣敵視,恐怕還真做不到。

王詡感受到的正是如此,邊子白看他的眼神從怨恨,然後到那種想要親近卻畏首畏尾的遲疑……很奇怪。

要是邊子白知道了王詡內心的心法,早就跳起來罵街了。他不過是忘記了王詡的名號,導致錯失了一次成為名士弟子的機會。等到想起來王詡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鬼穀子,已經晚了。人都讓他給得罪的死死的,基本上沒有了緩和的可能。

再說了,那時候的邊子白也想明白了,既然沒有名士的老師給自己做背書,幹脆把自己包裝成為名士,效果可能會更好。而他不缺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技術和學識,唯一欠缺的隻是時間,他需要時間去發酵,讓他的名望一點點被樹立起來。等到那一天,他的名望成了天下皆知的程度,那麼天下之大,也盡可肆意妄為。

什麼繼父?

就王詡這副尊容,心裏就沒有一點逼數嗎?

好在兩人之後一直維係著一種微妙的關係。沒有徹底破裂,既沒有成為朋友,更沒有指望成為忘年交,也沒有生死大仇,一生之敵的仇恨。非要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加上邊子白和公孫鞅關係不錯,公孫鞅出仕,他還有舉薦的情誼在裏麵,王詡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是邊子白一聲不響的忽悠走他認定的弟子孫伯靈,這讓王詡說什麼也不能忍。為了找個能夠繼承他衣缽的弟子,他容易嗎?在偌大的衛國,他就沒有找到合適的入室弟子,去了一趟魏國,才勉強找了一個龐涓。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各方麵條件都要比龐涓好的孫伯靈,沒想到卻被邊子白給挖牆腳了,這是新仇舊恨一起來的痛恨,讓他無法繼續忍耐下去。

想到這些,王詡就氣不打一處來,沉著臉道:“小子,你處處和老夫作對,也就罷了。可孫伯靈明明已經來老夫家裏拜見,卻讓他花言巧語騙走。今日不給老夫一個說法,老夫和你勢不兩立。”

“伯靈可答應你拜師?”邊子白問。

王詡搖頭道:“沒有。”

“既然無約,既不存在毀言,何來騙走之說?”邊子白納悶道,這老頭也夠了,動不動就將誰誰誰打上自己的記號,有意思嗎?更過分的是,還把他的人給打了,感慨於王詡這老頭的武力值如同他弟子公孫鞅說的那樣,隻要一把劍,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去的癲狂。

縱然王詡的功夫再好,武力值再高,他總不能不講道理,跑到自己的門口就把人給打了吧?想到這些,邊子白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我有仇?”

麵對邊子白的裝傻充楞,王詡冷哼道:“沒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