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大夫,趙坡,欺君罔上,治理無方,導致邯鄲城內奸人當道,道路不禁,不殺不以平民憤……”
“邯鄲城司馬,樂安,不尊法令,屍位素餐,導致國都宵小窩藏於內城,居心叵測,不殺不以平民憤……”
……
聽著內宰陰森森的嗓音之下,大殿內的朝臣仿佛眼前看到了一個個血淋淋的冤魂在大殿外飄蕩。趙國的臣子們再一次經曆了一場生死交錯的危機,這一刻,他們才會記起,趙國的天從來沒有晴朗過,趙國的國君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殺人,趙國的官很不好當。
甚至大部分都不知道,國君趙章殺了這麼多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現在還沒有轉過彎來,對國君殺人的反應都是懵逼的反應。隻有軍方的官員知道一些隱秘,但是也隻是猜測。畢竟趙章殺人,從來沒有原因。有時候甚至是因為聽到一句對他的非議,就能將大臣一家子都鏟除了。
“君上,我等有罪!”
“臣等有罪!”
國相見狀,也覺得國君做的太過分了,可問題是,誰敢當著趙章的麵說他的不是?還要命不要?最好的辦法就是承認錯誤,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趙章見大殿內都是嚇傻了的朝堂官員,是時候表現了一點滿意的表情。他今天破天荒的沒醉,也沒有拿著酒上朝,麵南而坐,一如他當年入主晉陽宮廷的樣子。隻不過他並不喜歡晉陽,對他來說,晉陽千年的積澱之下,沒有屬於他的任何痕跡。他更喜歡邯鄲,喜歡這座國都,因為這是他宣布營建的國都。這裏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每一座坊市,每一條街道,都有他的設想。
在他的心中,他要將邯鄲建設成為中原最大的城邑,成為整個中原的中心。
但是很不幸的是,趙章遇到了魏擊。邯鄲注定成不了中原最重要的城邑,至少在幾十年內沒有任何希望。作為趙國的國主,趙章自認為趙國不算弱,不僅不弱。但是要看和誰相比,和魏國相比,趙國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國力不如人家。
人口不如人家。
軍隊的戰鬥力不如人家。
更要命的是,這兩個諸侯還是背靠背的鄰居,還是惡鄰,這就讓人鬱悶了。好不容易給魏國下了一次套,還都快要成功了,他怎麼允許最後功虧一簣。在趙章原本的計劃裏,魏國的這五萬大軍根本就不能回到魏國。必須要全軍覆沒在中山境內。為此,他甚至不惜敗壞了名聲,私下裏支持中山這個異族諸侯。可意外終究還是出現了,燕國竟然要做好人,破壞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計劃。隻要魏國沒有了這五萬大軍,實力頓時少了至少三成,趙國不是沒有機會擊敗魏國。
按照以前他的脾氣,燕國這麼不識抬舉,必須要狠狠地教訓一段才能解恨。但是,趙章已經看不上燕國了,太窮,比趙國都窮,根本就沒有打劫的價值。趙國不是沒有和燕國打過仗,雙方一度在邊境大打出手,沒有意外,趙國都贏了戰爭。
可是燕國很窮,就算是從燕國擄掠來的人口,連種地都不大會,根本就沒什麼用。這一點不像衛國,衛國到處都是工匠,就算是個農夫,也能夠掌握最先進的農業工具,事半功倍。
他看上了富庶的衛國,有錢,地勢平坦,還是中原重要的產糧地。
趙章固執的認為,衛國就該是趙國的,魏國不讓趙國吞並衛國。趙國偏要這麼做,不僅要做,還要當著魏國的麵去做。
這也是為什麼趙章幾乎在近幾年經常發動對衛國的戰爭。
除了打劫掙錢之外,恐怕還有故意惡心魏國的心思在裏麵。
當然,眼下並非是說他威脅魏國的籌碼已經完全不存在了,就算是魏軍去了燕國,這支五萬人的軍隊想要回到魏國,就不得不從趙國借道回去。隻要趙國拿住魏國的這個命門,至少在魏軍回國,或者全軍覆滅之前,魏國不得乖乖的就範。
高高在上的趙章,坐在國君的寶座上,小心翼翼的扭動了一下腰,很久沒有參加朝會了,自然不習慣如此正式的跪坐。加上放眼望去,都是戰戰兢兢,深怕惹怒了國君的臣子們,趙章心中不太滿意,沒有一個有用的人才,悲哀啊!趙章心中想到,卻擺擺手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樣子:“算了,此事就此為止。龐爰安在?”
龐爰從大殿的右邊武將區走出來,站在大殿中間位置,恭敬道:“臣在!”
“寡人問你,將五萬大軍,需要多久能夠滅衛,為寡人開疆擴土千裏?”趙章一副吃定了衛國的篤定,讓很多人頭痛。
不僅僅是趙國的武將們,就連周圍幾個諸侯的國君都很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