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米爾聽到“涉嫌泄露最高級別的軍事秘密”這句話,整個人如遭雷劈電擊,這是汙蔑!是侮辱!且不說阿瑟前世是多麼忠君愛國的正直軍人,哪怕是這一世,就算不再是盛世時期那個顯赫的皇家護衛隊隊長,他仍舊以身為聯邦公民為榮,這種親眼見證自己國家日益成長強大的自豪和榮耀,阿瑟比任何人感觸得都深刻,怎麼能將他說成泄密叛國的小人呢?就算是說出這話的人是伊登·奧斯頓,就算他未來將是開疆辟土的偉大帝王,那也不能信口雌黃好不好!
阿瑟覺得自己的人格被深深的詆毀了,前世的尊榮造就了今生的驕傲,換了皮囊又怎樣,他仍舊是寧願死去也不願玷汙自己品格的那名軍人。阿瑟因為氣憤而漲紅了臉,他早就斂去了前一秒還討好似的笑容,他快步上前,擋在了伊登麵前,義正言辭大聲說著:
“大人,您不能這樣汙蔑一個遵紀守法的聯邦公民,即使是您,按照聯邦公正嚴明的法律,我仍舊可以到法院狀告您是在汙蔑,相信法典總章裏記載的那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是無妄之談。大人,請您相信一名忠心耿耿聯邦公民的清白,我是那樣熱愛自己的國家,怎麼會做出損害國家的事情呢?更何況我怎麼可能接觸到最高級別的軍事秘密呢?”
如果,假如存在如果,我們的阿瑟·米爾還是在前世那位護衛隊長的皮囊裏,那麼此時的場景將會是一名穿著筆挺軍裝的高大英俊的軍人,在句句懇切地陳述他的愛國之心,那將是一個多麼激動人心、振奮士氣的場麵,聽到的人一定會被軍人的澎湃正氣所折服。
可惜,現在的場麵卻大為不同,我們高高在上的伊登·奧斯頓,簡直要佩服自己竟然有耐心聽完了阿瑟的陳述,哦,看看,阿瑟前一刻因為醉酒而緋紅的臉頰,現在更是紅彤彤像是塗抹了平民市場上最廉價的胭脂,在白皙肌膚上紅得那麼耀眼,因為激動而瞪圓的眼睛已經潤澤地冒著水光,還貌似無辜地眨巴了幾下,這麼一個唇紅齒白的柔弱男人,看起來比那個女明星還要……怎麼說呢?伊登在心裏想了想,試圖找一個合適的詞彙,好吧,暫且用嫵媚來形容吧,伊登就是覺得阿瑟這是在故意搔首弄姿,一個男人,跟個娘們似的這麼賣弄風情,還念詩似的說了那麼長一段廢話,不是要可以勾引他是什麼。什麼?還要去法院狀告他?還搬出法典?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嚴謹風度,伊登簡直要笑出聲來?看來這個男人不僅身體沒發育好,腦子也沒長全。
伊登打了個響指,樓下已經準備好的軍人立刻衝上來,片刻間就將阿瑟製服在地上,阿瑟被迫跪倒,雙手反剪著被帶上鐐銬,阿瑟又急又氣,喊道:“特殊任務部隊什麼時候淪落為綁架平民的強盜了?伊登·奧斯頓長官,您這樣將有損於您的英名!”
伊登已經看過了阿瑟表演的娛樂小節目,現在看到阿瑟還在拖延時間,有點厭煩,便道:“堵上他的嘴,安靜帶走。阿瑟·米爾,有力氣在這裏大呼小叫,不如省省力氣想想怎麼應付馬上將要來到的審訊,你泄露的既然是最高軍事秘密,自然會得到最高級別的審訊待遇。”
伊登說著,有意無意地掃過阿瑟漏出的纖細手腕,看來這人身上的皮膚也很白皙,如果被殘酷的審訊淩虐上痕跡,會是什麼樣子呢?這個擅長花言巧語漂亮男人,會很快就承受不住折磨吧,他能堅持幾分鍾?還是幾秒?伊登本想要不要去圍觀一下,不過一想到那個審訊很可能將人折磨得屁滾尿流甚至大小便失禁,伊登頓時又沒有了興趣。
阿瑟聽到審訊的時候,渾身已經僵硬了。
要是說前世我們陽光正直上進的護衛隊長大人有什麼厭惡的地方,排第一的絕對是特殊任務部隊的審訊室,身為軍人,必修的課程就是在極度痛苦和極度崩潰的審訊中維持理智和清醒,絕對不屈服於身體的疼痛而出賣國家秘密。
天知道我們阿瑟當年是怎麼熬過去那段令人崩潰的壓抑訓練,他上一世是痛感神經敏感的人,鬱悶的是,他特意去檢測過,這一世的痛感神經竟然是上一世還敏感,別人感到一倍的疼,到他這裏簡直要放大到三倍四倍,阿瑟的內心幾乎要崩潰掉,難不成上輩子的黴運這輩子都要繼續!他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掛掉啊,就算掛掉也沒關係,他不想受刑啊!沒人比他更了解有多難受多疼!他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