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如火如荼的依舊進行著,幾局下來,陸天地麵前桌案的銀票疊得像座小山那般高,自從第五局開始,他一局都未曾失手過。事實上荷官已經發現了陸天地的出千手段,奈何對方耳力過於靈敏,無論色盅在自己的手中玩得如何巧妙如簧,依舊躲不過陸天地的耳力。中年男子不禁額頭冒出一串汗珠,來者實力非凡,憑借如此過人的耳目,整個揚州城估計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老千高手,但他雖然看穿對方使用得手段,卻不能在眾人麵前戳穿於對方,因為任何一間賭坊都沒有禁止聽色下注的規矩,反之這樣的本事被眾賭徒所追崇、學習,多少賭徒苦鑽此法,甚至練到兩耳失聰,卻領悟其中真章者寥寥無幾。倘若荷官當場拆穿陸天地竟是靠著過人的聽力賭錢,豈不是自己打自家臉,情理上也掛不住彩。
不到半個時辰,莊家已經虧損了近十萬兩,那些賭客見陸天地每每下注得心應手、無一失敗,紛紛跟隨著他一同下注,眾人自然贏得歡天喜地,不禁誇讚陸天地過人的預判和賭技;荷官早已大汗直流、麵紅耳赤,莊頭一直在虧損,而且數目如此巨大,這個責任不是他一人能夠擔係得了。隻見他喚來旁從,與一名打點附耳幾句,那打點明白的點點頭,退出局內,接著荷官向眾人抱拳道:“各位稍等片刻,在下突感不適,離場小憩一會兒,有請我們下一位荷官給眾位開局。”說完,他謙虛的微微一躬,抬起頭時目視著陸天地點了點頭,雙目流溢著複雜的神色,仿佛在告訴陸天地已然看出他的手法,不過自己技不如人,換個高手與你玩玩。
陸天地雙唇輕啟、報之以禮,微微一笑。檀氏賭場威名遠揚,在這揚州城內乃是數一數二的大賭場,其中高手自然各有千秋,自己習得千門之術,初來乍到投身於這險惡的江湖中,是否如同師傅鳳無名所說得那般,習千門者,可謀天下。不管檀氏賭場接下來會派出什麼樣的高手與自己對弈這場賭局,陸天地始終相信強中自有強中手、天外自有天外人,要學會敬畏自己的每一位對手,不管對方實力如何,這才是千門中真正的霸者心術。
眾人見荷官悻悻退局,不禁冷嘲熱諷。胡一刀有些得意忘形的大笑道:“看這架勢他們是喊人去了。不過各位放心,我家公子賭技高超,不管換什麼樣的人來,照贏不誤,賭錢賭錢,不就是贏他們莊頭的錢嘛。”
“正是,正是。我們依舊跟著公子一塊下注,公子投哪,我們便投哪。”幾人迎合著胡一刀,紛紛阿諛奉承。
“老.胡。”陸天地輕咳一聲,意思是讓他收斂自己的氣焰。胡一刀聞言臉色一變,不由乖乖得閉上嘴巴。
正待眾人評頭論足之時,幾個打點領著一位女子匆匆趕
來,這女子直徑走向莊頭位,來勢衝衝、氣質淩然。陸天地不禁打量著這位名不經傳的女子,此女清秀樸美、大眼高鼻,梳著一寸馬尾辮,穿著一身絲甲衣,倒有幾分女中豪強的韻味,這女子年齡估摸二十出頭,與那坐在凳椅上的陸天地相差無幾。
賭局中的幾個人認識來此女,於是驚訝的說道:“喲,這不是檀氏賭場的二當家檀大小姐,怎麼您親自出馬了。”
女子豪邁的擼起兩手的袖子,嗓音洪亮的大聲道:“下手身體抱恙,故而本姑娘上場。聽聞局中自有高手在,小女子特來請教一番。”
對方的這席話顯然是說給陸天地與胡一刀聽得,不過二人沒有言語,隻見那位檀姑娘轉身對著陸天地輕輕作揖,並說道:“這位公子我看是位生麵孔,想必第一次來到這檀氏賭場玩耍。小女子乃檀氏賭場二當家,姓檀名朝瑩。公子亨運神通,還未請教及身後這位大爺的尊姓大名。”
胡一刀不屑的回道:“我家公子素來行事低調,何況我等來賭錢玩耍,又不是結交於五湖四海,何需自報姓名。你們檀氏賭場是驢是馬,任誰都來遛一遛便可。”
“老.胡,不得無禮。檀姑娘敬重賓客,乃是他們賭場的禮節。”陸天地舉出紙扇,製止胡一刀的言行。他接著又起身對著檀朝瑩微微作揖道:“在下陸天地,身後的這位乃是在下的隨從胡一刀,今日有幸見到檀氏賭場的二當家,就不知檀姑娘想怎麼玩?”
檀朝瑩索性撇過胡一刀,那大漢生性魯莽、不識生趣。倒是這白衣青年,彬彬有禮,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溫爾儒雅的穩重氣勢,難怪下人說此人氣質非凡、技藝高超,觀此人麵相果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