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上山查案的劉副所長還有陪同上去的小張小李幾人也回來了。案件沒有偵破,大家猜測是野獸所為,但又拿不出真實證據,隻能暫時掛起,至於屍體被送到山上的靈陽鎮醫院臨時存放。
劉副所長又費了一翻周折,才把幾個人從村公所裏帶到派出所安置,但小河村的人仍然沒完沒了,說問題解決不了,就上山找陳院長說話。
辦公室裏燈火通明,劉副所長語重心長道:“道長啊,不是我說你們,怎麼能這麼莽撞呢?說人祖宗這種事在農村裏可是大忌,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長鬆道長苦笑道:“確實是我們莽撞了,麻煩劉所長,真是不好意思。”
嚴冬寒冷笑道:“劉所長,我在靈陽生活了快三年,也聽說過一些風聲,這些小河村的人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吧?”
劉副所長失笑道:“哦,這兒還有個文化人呢!你是鎮上的?叫什麼名字?”
“我是葛泉人,叫嚴冬寒。”
劉副所長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我聽說過你。葛泉地質勘探所嚴家小子,我也是葛泉人,就住你們家附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一晃眼都長這麼大了啊?”
丁小薇聽劉副所長這麼說噗嗤笑了出聲,連葉梓童也是抿嘴微笑,讓嚴冬寒頓時感覺一陣臉熱,還好他臉色本來就黑,燈光下就是紅一點也看不出來。
劉副所長又道:“小冬子在這兒,我也不說別的糊弄你們。你們這事兒的確很難辦,如果不能幫小河村解決問題,事情恐怕要鬧大!”
何成魁到底是個年輕人,剛才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這會兒劉副所長說的嚴重,立刻急道:“我不就說錯一句話嘛,他們還想怎麼著啊!大不了讓他們打我一頓,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
劉副所長和顏悅色道:“你小子別著急,今天你是說錯話了,下次一定要注意不能再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但你也不用太難過,矛盾的根源不在你身上,而在書院與小河村之間,準確說是陳院長跟小河村之間。”
嚴冬寒疑惑道:“我聽說陳院長就是小河村人,小河村的人巴結他都來不及,怎麼會跟他有矛盾呢?”
劉副所長搖頭道:“小冬子你們年輕,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難辦之處。陳院長一直在外地工作,直到靈陽書院成立的時候才調回來。剛開始小河村人確實是很巴結陳院長,而陳院長也不少幫助村裏的族人。但事情到了後來就慢慢變味了,小河村陳家的人把陳院長當成搖錢樹,又是要入學名額,又是要資金幫助,胃口是越來越大,矛盾也就越來越大。”
長鬆道長見多識廣,聽到劉副所長說到這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長歎一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唉!”
葉梓童疑惑道:“靈陽書院是國家建設的,又不屬於陳院長私人,他的族人怎麼這麼貪婪?”
丁小薇天真道:“陳院長那麼有文化,怎麼不跟他的族人講講道理呢?”
嚴冬寒恨恨道:“族人?哼!最惡毒的就是族人,在你落難時候第一個捅你一刀的也是族人,他們會跟你講道理?”
劉副所長站起身按著嚴冬寒的肩膀,沉聲道:“小冬子,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也很同情你。但你看事情不能這麼偏激,得往積極的一麵看,往好處看,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