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中野瑞這個族長居住的地方,倒是比旁邊空置的鳴鸞殿還要樸素一些。
房屋本身的豪華除去不說,論擺置,那也是走精簡實用大氣的路線,不奢靡不繁瑣,看起來倒是舒服。
一路走到底,就見裏麵站了一排人又一排人,個個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一般。
楚芊玥見這陣勢有些莫名,明明記得他們離開的時候白錦鳶還好好的,不會就是從街上回來的這麼短短路程裏,就出了什麼事吧?
幾步走近了一些,才發現中野瑞站在一旁,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正坐在榻邊的椅子上,替白錦鳶診治。
魏淵的目光沒在那男人的身上多做停留,楚芊玥也不甚在意,直接將注意力落在了那白錦鳶的身上,頓時驚了一下:“還真是昏迷不醒了!”
這一出聲,頓時引來了中野瑞的一記冷眼。
他臉色不悅地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楚芊玥頓時擺出姿態,微揚下巴道:“你有資格管我麼?”
中野瑞這會兒心情正不好著,想發火,卻礙於眾人在場,自己不尊聖主的消息不能傳出去。
一揮手,對其餘眾人道:“你們去門外守著,隨叫隨到。”
“是。”剛剛還站得滿屋子似的人,一會兒就隻剩下了中野瑞、楚芊玥、那個看病的大夫,還有昏迷的白錦鳶和無形的瀧越。
中野瑞瞪了楚芊玥一眼便不管她了,有些著急地問道:“封溪,錦鳶怎麼樣了?”
哦,這個就是封溪大人啊。
楚芊玥拉魏淵的手,道:“看他,快點看他,我瞅瞅他長什麼樣子。”
魏淵湊到楚芊玥的耳邊,輕聲地道:“長得不是一般的醜,我還是別看了,免得娘子大人一會兒吃不下飯。”
楚芊玥這人,就算是看了眼獸也能夠照吃不誤。能讓她吃不下東西,那這人該長得多麼慘不忍睹啊?
沒來得及細想,就聽那封溪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錦鳶郡主應該是中蠱了。”
“中蠱!”中野瑞頓時握拳,“巫族的人也開始行動了嗎?”
封溪站起身來,抬頭看了一眼楚芊玥,湊到中野瑞的耳邊道:“我來時順道去看了眼郝術,他也不太正常。好像從聖龕之中出來的人都不太正常,族長注意些吧。”
楚芊玥聽力極佳,又怎會聽不到兩人的耳語?
從九召獸龕之中出來的人都不正常,就她看起來還算正常,而且莫名其妙地成了聖主。
怎麼看都是她的嫌疑最大,這算是禍水東引麼?
楚芊玥隻當自己沒聽到,站在那裏一派地泰然模樣。心裏暗暗地道,可惜這封溪聽起來還蠻好聽的聲音,怎麼就長了張讓人不能直視的臉呢?
那邊中野瑞的目光也落在了楚芊玥的身上,聲音頓時低沉了下來,像是瞬間冷上了幾度:“不知聖主在這兒想要做什麼?不如告訴我,我幫你做了吧。”
楚芊玥隻當沒聽到那濃烈的威脅之意,笑嗬嗬地擺手道:“哎呀,不用,我就是來看看錦鳶郡主怎麼了?昨天都還活潑亂跳伶牙俐齒的,今日就聽說昏迷不醒了。作為獸族聖主,於情於理,我過來看看不為過吧。”
中野瑞眼睛微眯,目露危險神色,語氣有些咬牙切齒:“如今聖主看也看了,還請回去吧。大夫說,錦鳶需要靜養。”
別人不請,楚芊玥自己個兒就找了個位置坐好,隨手拿起果盤裏的果子,張嘴咬下一大口:“哪個大夫說的?庸醫吧。”
“楚!一!”中野瑞的語氣夾雜怒氣,終究是忍無可忍地爆發出來,“你別太把自己當根蔥,免得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楚芊玥吊兒郎當地道:“我從來不把自己當根蔥,我都是把自己當人,把別人當蔥的。”
“噗嗤——”
沒曾想中野瑞怒不可遏,反倒是被楚芊玥罵了“庸醫”的封溪,倒是破口笑出了聲。
中野瑞回過頭去瞪他,他卻笑著擺手道:“聽聖主的意思,她好像知道什麼。不如先聽聽她怎麼說吧。”
“哼,她一個……”
女流之輩,能知道什麼。
最後半句話生生地回到了肚中,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暗暗地道,她女人的身份,得找一個最恰當的時機揭露出來。
楚芊玥啃完了果子,隨手拉起中野瑞的衣服擦了擦,走到了榻邊上。
中野瑞看著被弄髒的衣服,頓時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