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過去了,馬車已經連續行走了四五日了,可蕭十七在馬車上幾乎沒怎麼下過車,馬車選用的是帶軟榻的,車上吃穿用度該有的一樣不少,車夫每日打掃兩回,蕭十七被困在馬車上悶的不行,這才意識到自己落入了蕭辰淵的圈套裏。
難怪蕭辰淵當時答應上路答應的這般爽快。合著是做好了把她困在馬車上的準備。早知會如此,還不如當初留在那個小鎮上不急著走,被困在客棧總比被困在馬車上舒服,向蕭辰淵撒個嬌說不定還能在蕭辰淵的陪同下出去玩一圈。可如今······
蕭十七有些挫敗地看了看自己的腿,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起來,也不知道蕭辰淵給自己上的是什麼藥,藥效比尋常藥方高出幾倍,從斷腿到如今,加上昏迷的日子,至多不過半月,現下這條腿已經可以稍微借力了,看樣子短時間內不靠外力行走是沒有問題的了。
除此之外,這些日子蕭十七還在服用另外的藥丸,蕭辰淵每日都按時將一日分量的藥給蕭十七吃,卻從不告訴她這藥是吃了做什麼用的。蕭十七也是心大,每日都按頓吃藥,除了膚色變得更白了些,在陽光下隱隱有些透明之外,似乎是沒什麼變化,硬是要說的話,可能是看起來比從前更健康了。
可是!
這也不能成為蕭辰淵把自己困在馬車上的理由!
“四哥哥······”
蕭十七都不用說下去,蕭辰淵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輕飄飄地斜了她一眼,蕭十七頓時就蔫了,撇過頭小聲念叨他:“就知道欺負我走不了!下次偷溜出來玩一定不帶他一起。”
蕭辰淵是習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好,她自以為沒人聽到地抱怨全都被他聽了去,蕭辰淵輕笑一聲,打斷她的碎碎念:“我們快到了,收拾收拾準備下車了。”
蕭十七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是,然後將東西收拾收拾,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方才說了什麼:“下車?”
蕭辰淵看她呆呆的樣子忍俊不禁:“傻十七,我們到荊州附近了,暫時先在這裏休整幾日。此處離荊州不遠,距此次案發地點江夏郡也不遠,你可以在此處一路玩過去了。”
蕭十七簡直要扔了包袱拍手稱快,興奮的一下子跳到蕭辰淵身上,抱住他親了一口:“謝謝四哥,十七保證絕不添亂!”
蕭辰淵何是和女孩子這般親近過,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還不下去!說話就好好說!身為公主成何體統!”
蕭十七方才一下是真的興奮過了頭,被蕭辰淵這麼一凶腦子就冷靜下來了,蕭蜀男女七歲不同席,如今已是在有男女大防的年紀了,即便是兄妹,這番舉動也不合適。她也紅了臉,從蕭辰淵身上下來乖乖地坐在了蕭辰淵對麵,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尷尬至極。
好在沒過多久車夫就停下了車:“公子,我們到了。”
蕭辰淵隨口應了聲好,轉頭卻見蕭十七已經起身掀開了車簾。太過迫切想要離開馬車的蕭十七一時間忘了自己腿上的傷,出馬車時一個不注意左腿著地,腿上一疼,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
蕭十七在失去平衡的瞬間就覺得大事不妙,想要補救卻為時已晚所,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跌下馬車的時候她甚至在想有萬一摔到腿又該被四哥哥責備了。
蕭辰淵晚了一步出馬車,卻突然間聽見蕭十七一聲驚呼,他突然間什麼都想不了,猛地掀開車簾,看見的卻是蕭十七被一個陌生男子抱了個滿懷。他不願細想自己心中那絲異樣的感覺,隻是下車將蕭十七抱了回來,放在馬車上,替她檢查了一遍腿傷。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問她:“十七,這是你認識的人?”
蕭十七隻是搖了搖頭:“方才我險些摔下去,這位公子恰好路過幫了我一把。”
蕭辰淵於是向那男子行了個禮:“多謝公子相助,家妹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那男子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不過二位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
蕭辰淵也不遮掩:“我兄妹二人來自京城,來尋親戚途經此處。家妹傷了腿行動不便,邊想著在此處暫住一晚。”
蕭十七心道這四哥哥看起來就像個老狐狸一樣,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