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她又把頭抬了起來,她聽到了另外一種吵鬧,並不是麵前這兩個人發出來的。
她側頭呼喊:“小二?”
宋於卿和丘決頓時噤了聲,望著門口。
守在屏風外的店小二探進頭來,看了看兩個男子,又看向那個蒙麵女子,討好的笑著,細聲問她有什麼事。
方才同宋於卿和丘決的聲音夾在一起,這嘈雜聲聽起來並沒有那麼明顯,現在兩個人安靜下來了,愈加彰顯酒樓下麵熱鬧非凡。
蕭十七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著這大堂中似乎很熱鬧,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二笑著回答她:“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店中來了一個乞丐,想向客人討口吃的不成反被打了一頓罷了。若是打擾了姑娘用餐,小的下去替客官將那人趕走?”
蕭十七搖了搖頭:“不必了,她沒有打擾到我們。她隻不過是餓了,也沒做什麼壞事,不必太苛待她。”
那小二臉色有些垮下來:“客官啊,您有所不知啊,這樣的小乞丐若是不趕走,日後我們酒樓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蕭十七側頭想了想,說道:“那你按著我們的菜給她也上一桌吧,算在我們賬上。”
小二猶豫了一下,看向一邊的兩個男人,兩個人都向他點了點頭,然後他便爽快地應聲下去了。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他們與那乞丐素不相識,所以都沒有往心裏去。所以當蕭十七在酒樓門口被一個看起來髒兮兮,分不出男女的人攔住的時候,著實是嚇了一跳。
丘決首當其衝將蕭十七護在身後,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差一點就要與她拔劍相對。可是他沒有能拔得出劍來,因為蕭十七卻按住了他的手。
丘決看到蕭十七對他搖了搖頭,他慢慢的收起殺意,抱劍站回了蕭十七身後。宋於卿在他旁邊瞪他,小聲說:“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本來就這麼顯眼了,這下可好,更加引入注目了,萬一被人發現她身份該怎麼辦?”
丘決沒有說話,心中卻並不認同宋於卿的話。他此行的任務就是保護蕭十七,萬一方才她真有什麼好歹,他才該後悔萬分。
宋於卿見他聽不進去,氣呼呼地將頭一扭,說道:“你還覺得我說錯了是不是!算我多事!你好自為之!”
蕭十七見身後二人沒了聲音,這才看向麵前地那個人。穿著襤褸,看起來髒兮兮的,有些地方破了個洞,卻不至於衣不蔽體,蓬頭垢麵,隻能隱約看出是個女子。比起乞人,倒更像是家道中落,淪落街頭的小丫頭。
酒樓大廳中坐著的食客也都在向這邊觀望,有人認出了這小姑娘就是先前在大廳討吃食被拒的那個小乞丐。
這實在是太紮眼,而且蕭十七還從未像如此被人指指點點過,覺得麵上都有些似火燒一樣讓她抬不起頭。
蕭十七看了一眼周圍,又看向她。
那小丫頭在她麵前規規矩矩地跪著,什麼也不說,就是攔著路不讓人走,蕭十七就問她:“你攔著我作甚?”
聽到蕭十七問她,這小姑娘抬起頭看著她:“小兒說是二樓一個蒙麵的姑娘給我買的菜食,我很感激,無以回報。”
小丫頭臉上髒兮兮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唯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透著古靈精怪,看著格外眼熟。
蕭十七輕聲笑了:“小丫頭,我不要你回報,就當是我請你吃的,吃飽了就回家吧。”
說著她就要繞開那小丫頭,那小丫頭看她要走就急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裙角。
小姑娘的手也是髒兮兮黑乎乎的,眨眼間便在蕭十七的裙子上留下了一個黑黑的掌印。丘決皺了皺眉,就要向前,卻被宋於卿拖住:“你要做甚!別動,看著!”
蕭十七也微微蹙了眉:“你這是要做什麼?”
那小丫頭意識到自己弄髒了她的衣裙,急忙鬆開了手,磕了幾個頭,說道:“小姐,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您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蕭十七抬手扶額:“我不過是隨手幫了你一次,實屬無心之舉,實在是無意帶你一起。實不相瞞,我也在去京城尋親戚的路上,我們帶的錢財本就不多,實在是無法在分心多帶一人。姑娘,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