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七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噤了聲,吃著蓮蓉酥,喝著茶,看起來有些蔫的樣子。
湘皇後笑著同瑾絮對視一眼,而後瑾絮便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公主今日既是來了,那不如便將生辰宴的名單定下吧,眼看著生辰宴將近了。”
湘皇後含著笑接過話題:“還是瑾絮記得清楚,本宮這是如今上了年紀,什麼事都記不清了。這麼重要的事本宮都不曾想起來要同你說一說。”
“母後多慮了,母後看起來同兒臣像是姐妹一般,一點都不老。”蕭十七說道,“不過生辰宴的事情確實需要提出來說上一說。”
“母後派人送去的名單,兒臣已經看過了,兒臣以為,上麵的人選,還是改一改的好。”
“哦?”湘皇後挑眉,尾聲上揚,顯示出疑惑,“顏兒認為哪裏不妥?”
蕭十七用食指輕輕地點著桌麵,發出有規律的嗒嗒聲,眼中透出精明的光芒:“首先,左相府不若就去掉吧。”
“為何?”
“左相右相需得相互製約相互牽製,如今右相府因著安伯府的拖累落在了後麵,而左相府的陳晴彩帛貴人在宮中卻是風生水起,這雙方明顯不是勢均力敵,怎麼看都不太公平啊,兒臣以為,此時應該拉一把右相,踩一腳左相,方能讓父皇覺得舒心。”
湘皇後略一思量,點頭表示讚同:“你說的也不全無道理。”
“還有一些京中家門不高的小姐們,也可以都叫來讓兒臣見一見。”蕭十七揚起了狡猾的笑容,有些古靈精怪。
湘皇後一看便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你打算如何?都說來聽聽吧。”
“如今太子哥哥下落不明。做上最壞的打算,萬一太子哥哥回不來了······”蕭十七頓了頓,看了一眼湘皇後的臉色,湘皇後麵色如常,讓離棉先下去了,僅留了瑾絮一人,而後向她點了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蕭十七心中有些荒涼,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萬一太子哥哥回不來了,母後膝下無子,不如早日選擇一個替代者,以免讓其他人搶先得了好處。依兒臣隻見,如今京中的皇子年紀都大了,並且各有生母,並不是好的人選,除了······”
“南漠質子蕭辰淵?”湘皇後插口接話。
蕭十七點點頭:“南漠質子,生母早逝,流落在外,不被人看好,可是卻能的裘老看重,處理好荊州事宜,可見是有勇有謀之徒,有這樣經曆的人,大多是極有韌性的,在他需要之時,若是能得一方權勢的相助······”
蕭十七話止於此,並未講話都說完,而後莞爾一笑:“當然,兒臣思慮不周,具體還要看母後定奪。”
湘皇後不曾接話,反問道:“這與你的生辰宴有何聯係?”
“四哥年紀不小了,馬上就要二十了,尋常皇子在這個年紀都定親了,更有甚者已經成家,母後若是有意要選擇四哥,這那兒臣生辰宴便可拿來用一用。”
“你的意思是······”湘皇後也是聰明人,蕭十七點到即止,湘皇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二人不約而同地不曾說破。
湘皇後沉思良久,蕭十七也不打斷她,隻是靜靜地喝著茶,吃著糕點,時不時向窗外看一眼。她想到了安易靈還在外麵候著,看起來湘皇後是不曾想到,或者說沒有這個多餘的精力來思考那些所謂的下人。蕭十七笑了笑,並不打算提醒湘皇後,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似乎過了許久,湘皇後才總算是放下了茶盞。
“說說看你的打算。”
安易靈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她足足在外麵風吹日曬地站了三個時辰,連頭都不能抬。她的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就在她以為她要站在這裏站到死的時候,朝鳳殿的門終於打開了。安易靈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公主,您終於出來了。”
蕭十七扶住她的手,小聲說道:“今日和母後說了些生辰宴的事情,時間長了些,辛苦你了。你在外麵可有找地方偷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