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蕭辰淵喝止他,“你說夠了沒?”
“沒有!”傅卿毫不示弱,“你可知她方才是怎麼詆毀祝璿的?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卻囂張到如此地步,蕭辰淵,你對祝璿也不過如此。”
“我同祝璿,輪不到你來評判!”蕭辰淵說道,“就算因為她詆毀了祝璿不對,你就能毀了她的臉了嗎?”
傅卿語氣一滯,氣勢上矮了半截,沒說得上話。
蕭十七聽著兩人的對話,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下去。
原來,是她太天真了。
就算是蕭辰淵,當初選中她,對她好,也不過是因為祝璿而已。祝璿,祝璿!不過是一個普通到扔進人群就看不見的人,現在卻讓蕭十七嫉妒的發瘋。
她本以為是傅卿錯了,那樣同傅卿爭辯,不惜惹怒傅卿,最後將臉都毀了。
萬萬沒想到,可笑的是,原來,真的是她配不上。
傅卿看著那個狼狽又高傲的少女,慢慢地轉頭看向他,那雙原本深邃有靈性的眼睛,現在滿是傷痕。
隻是短短的一瞬,他便將視線移開了。他無法直視那雙眼睛,也無法麵對她臉上的劃痕。可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甚至邁進了水中,在他麵前站定。
然後彎下腰,從水中撿起了什麼,然後舉過頭頂,對著陽光看著。
哦,是一支木簪。
是祝璿最喜歡的那種木簪。
蕭十七對著陽光看了許久,在陽光下,木簪中呈現出一個明亮的字符。
方才她突然看見水中有些異樣,走近了才發現這是她昨日丟失的那支木簪。原來,這木簪是中空的。尋常時候看不出來,透過陽光就能看見裏麵的玄機。
那個字符,蕭十七認得,是她曾背過的那暗號字符中的一個,所代表的含義是一個‘璿’字。
那一刹那,淚水奪眶而出,潰不成堤,她的手都在微微地發顫。
蕭辰淵看見了她的舉動,卻沒有阻止。
蕭十七垂下了手,平視著前方,眼神空洞,說道:“也許,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你說得對,確實是我不配。”
“所以,到此為止吧。”蕭十七再次舉起手,狠狠地將木簪扔回水中。
木簪磕在了石頭上,斷成了兩截,就像蕭十七和蕭辰淵一樣,無可挽回。
蕭辰淵皺了皺眉:“十七?”
蕭十七不曾看他,也不曾回答,隻是默默地上了岸,往禦花園外走去。
蕭辰淵突然有些心慌,兩步上前抓住了蕭十七的手:“十七,你去哪,你的臉……”
“朝顏的臉並無大礙,隻是此刻不宜見人,要先回去了,四殿下還有事要交代嗎?”
“十七……”
“既是沒有,那麼朝顏先行告退了。”
怎麼會沒有,怎麼可能沒有!蕭辰淵有好多話想問她,比如什麼叫她不配,比如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再比如她為何要將簪子扔了!他來之前傅卿和她到底說了什麼,他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傅卿會出手劃蕭十七的臉!他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讓蕭十七突然之間對他如此絕情?
他有好多話想問她,有一肚子的疑惑等著她解答。
方才的一瞬間,他幾乎就要問出口了,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
她叫他四殿下,甚至連他的話都不願聽,蕭十七從沒這樣過,蕭辰淵隱約覺得出了什麼大事,可眼下蕭十七明顯什麼都聽不進去。
罷了,待明日他再去同蕭十七解釋吧。
這麼想著,蕭辰淵放開了蕭十七,蕭十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就算淚模糊了雙眼,也不曾有半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