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閩似笑非笑地多看了他們幾眼,背著手走開了。季閩一走,久衣地表情就冷了下來:“兄長是誰?蕭蜀的皇子都排到十六去了,是哪一個這麼狠毒,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日無按住久衣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些:“主上回蕭蜀至今為止,隻對一位動過手,若是其他人有害她的心思,主上多半不會留著那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一位下的毒了。”
“那一位?哪一位?”久衣想了想,然後反應了過來,“你是說蕭——”
日無及時捂住了久衣的嘴,看了看四周,四周並無人在,他這才向久衣點了點頭,叮囑道:“小心隔牆有耳。”
久衣恨恨道:“這人當真是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奉命去取他性命的是誰?這麼久都沒抓到,也太丟我們的臉了。”
“他狡猾著呢,你也別小瞧他。能在我們的人手底下逃這麼久,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你也別輕舉妄動。”
久衣不服氣道:“那我們就這麼放任他不管?他將娘親欺負成這樣!”
日無的眼神暗了暗:“扶桑小姐的事情,主上自有定奪,我們現在隻要守好扶桑小姐就行了。”
久衣撇了撇嘴,沒再有異議。
蕭十七說季閩可以同她們一路,次日下樓吃早飯之時,果然看見季閩在桌上坐著。
看見蕭十七過來了,久衣興奮的迎上去拉住蕭十七的手:“娘親,你快來,我給你留了好吃的。”
蕭十七笑而不語,任由他拉著到桌邊坐下了。在她麵前的那個碗裏,果然撿了好些糕點吃食。蕭十七吃的菜大多是素菜,這是蕭辰淵交代的,蕭十七不喜肉食,不能吃太葷腥的吃食,日無記著了,故叫的素菜偏多,久衣也記著了,故撿的都是些素食。
季閩是個不速之客,也沒人叫他來,他自己不請自來,於是便也沒人招呼他,不想他也是個自來熟的,沒人招呼,他也不見外,自己動手就吃了起來,邊吃還邊挑揀:“這菜又鹹又油,味道一點也不好,怎麼全是素菜,半點肉也沒有?”
食不言寢不語,蕭十七雖未曾說什麼,但是也蹙了眉,季閩毫無自知,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蕭十七嫌棄了,還在呱呱呱說個不停。日無看了看蕭十七,又看了看季閩,然後默默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腳,他炸毛地跳了起來大呼小叫道:“誰踢得我!”
日無揀了一筷子菜放在蕭十七碗裏,無視掉季閩:“我打聽了一下,這附近有個小莊子,裏頭有農田,付了銀子就可以采摘新鮮的果子,我去摘些過來,白日裏就叫久衣同你一道四處轉轉吧。”
能和蕭十七一道,久衣沒有異議,蕭十七想了想,卻拒絕了他的提議:“我們一道過去吧,我還不曾自己摘過鮮果,我也想過去玩一玩。”
玩這個字眼從蕭十七口中說出來,讓人覺得驚訝,可細想想,蕭十七也不過是個剛過十四歲生辰的孩子,愛玩是天性,也不足為奇。
蕭十七很少提什麼要求。日無沒有拒絕:“好,待吃過早飯我們一道過去。”
季閩自然不會將自己丟在客棧,吃過早飯也跟著過去了。
日無說是個小莊子,還真的就是個小莊子,莊子裏連主子帶下人統共不過十個人。莊子裏大概從未來過這麼多人,幾個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說錯了話把人惹生氣了。
“小姐,您看您是要玩什麼?若是要摘果子,那您去後院裏就行了。”
蕭十七問道:“你們這兒除了摘果子,還有什麼別的?”
那人掰著手指又數了幾樣:“還可以雕木頭,若是要用廚房也是可以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日無,補充道,“公子給的銀子多,小姐想做些什麼應該是都可以的。”
蕭十七看他擔驚受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我先去後院摘果子吧。別怕,我不會吃了你的。”
那人臉一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話也不答了,轉過身子就走。久衣在後麵叫他也不聽,久衣有些生氣:“這人好生無禮,同他說話呢,他怎得跑的比兔子還快。”
蕭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曾計較:“走吧,他大概是走的去後院的路,我們跟著他去看看吧。”
後院果然又許多果樹,不止有果樹,還有一個菜園子。蕭十七對這裏很滿意:“我們就在這裏吧。”
蕭十七這輩子還從未做過如此失禮之事,她將自己的外袍衣袖卷起來,提著裙子直接走到了果樹下。果樹說高也不高,說不高她也確實覺得高——她大概是夠不到果子。她想了想,然後伸手抓住了樹,一副準備爬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