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七神吸了一口氣,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語氣終於平靜了一些。
“說說吧,瀧桑。”
“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瀧桑有些為難,蕭辰淵以為她是不希望別人在場:“十七,我先出去和季先生說一些事情。”
“不用去。”蕭十七毫不猶豫地拒絕,“就在這裏,一起聽她說。不用慣著她。瀧桑,你說吧,當著所有人的麵,我們都在等你的解釋。”
“公主······”
“叫我也沒用,現在知道求情了?”蕭十七半點情麵也不留,“因為你,所有人都差點陪你困死在這裏,我不相信你是這麼任性地人,我要聽理由。”
瀧桑咬了咬牙,最終說道:“那天晚上,我聽見了。”
“聽見什麼?”
“我聽見了有人和他爭執。”
那天晚上,瀧桑本來是做了一碗羹湯想要送給楚茗連,她也確實這麼做了。她帶著羹湯來到了楚茗連殿前,同殿前地侍衛商量:“我給王上做了一碗羹湯,你去通傳一聲吧。”
那侍衛進去通傳了又很快出來:“朝顏公主請。”
瀧桑便帶著人進去了。
楚茗連在批閱奏折,見她進來,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神色柔和了幾分:“這個時間你怎麼過來了?”
瀧桑將羹湯放置於案幾上:“聽說王上這幾日都很晚才休息,想著王上辛苦了,我便作了羹湯,算是王上這些日子對我和四哥哥的照顧。”
聽到蕭辰淵的名字,楚茗連的表情微微一僵:“你不必如此,你們來南漠本就是貴客和座上賓,好好照顧你們是理所應當的,更何況我和四殿下的交情也並不淺,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照顧你們的。”
瀧桑和楚茗連又客套了兩句,然後離開了寢殿。
離開後沒多久,瀧桑突然發現落了東西在殿中,於是囑咐紅血在這裏等她,她孤身一人返回殿中。剛到殿門口,便聽見殿中傳來爭執聲,她不敢輕舉妄動,打草驚蛇,隻安靜的呆在殿外聽著。
殿內爭執的聲音有兩個,一個是楚茗連,她認得的,還有一個她並不認得。二人在殿內提起了一些關於王位的事情,那人似乎是不滿楚茗連能做南漠王,而他隻能做一個王爺而率先動了手。
瀧桑在殿外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隻聽到一陣器皿碎裂的聲音,然後殿內歸於平靜。瀧桑有些擔心,就冒險進了殿內。隻見楚茗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殿中的瓷器碎了一地,瀧桑嚇壞了,慌忙上前扶起楚茗連,楚茗連雖然動不了,可還殘留著一絲意識。他趁著最後清醒的幾分鍾告訴瀧桑,對於今晚的事,在他醒來之前,希望她為他保密。
“事情就是這樣。”不知是內疚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瀧桑低垂著頭,很是自責,“此事因奴婢而起,奴婢也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絕不將公主牽扯進來,若是真的無法挽回了······”
“你這幾日在宮中是把腦子丟掉了嗎?什麼叫不將我牽扯進來?你現在就是朝顏公主!我如何能置身事外?”蕭十七恨不得把瀧桑的腦袋打開看看她怎麼想的,“你在南漠之中,唯一的依靠就是蕭蜀!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會幫你的人是我!可你都做了些什麼?幫助南漠人來蒙騙我嗎?”
“瀧桑,你怎麼這麼糊塗!”
蕭十七這次是真的動了大怒,連平日裏那些從容淡然都沒有了。瀧桑不敢替自己辯解,她也明白她這次錯的有些離譜,可當時就是不知怎的鬼迷心竅了,就隻是想著哪怕拚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替楚茗連守住這個秘密。
瀧桑是從小就跟在蕭十七身邊的,她終究也狠不下心重罰,最終隻是擺了擺手讓蕭辰淵叫人看著她,哪都不許去。
這就是讓她作為朝顏公主禁足的意思了。
這樣的懲罰並不重,瀧桑並沒有什麼意見。
處理完了瀧桑的事情之後,蕭十七這才鬆了口氣,她徑自爬上了軟榻,問蕭辰淵:“瀧桑這丫頭自從那次狩獵之後就有些奇怪,從前她從不會違抗我的話的。你這幾日可曾看出什麼端倪來?”
蕭辰淵頷首答道:“這幾日在宮中,她接觸得最多的就是楚茗連。她似乎很喜歡和楚茗連在一起。”
蕭十七明白蕭辰淵的意思:“你是說她喜歡他?”
“不排除這個可能。”蕭辰淵說道,“在這南漠王宮中,萬事都要提起十二分的謹慎,我知道你對這丫頭情深意重,可這裏畢竟是在南漠,一步行錯了,或許就滿盤皆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