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著夏非寒的戰荳荳,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微閃,忽然間心漏了節拍。
“荳荳?”電話那頭的夏致,沒有得到回音,不自覺提聲提醒。
“啊!哈哈,在呢,我在算著這樣能不能抵消你的過錯!”戰荳荳急忙回神,強忍住心中的渴望,不再看夏非寒那邊。她怎麼可以如此敷衍夏致哥哥的聖誕問安對不對?
荳荳好像有點不對勁呢。夏致停住腳步,望著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說這話代表了什麼意思嗎?那就是,明天聖誕節,他會回來,他會見到她。
“明天下午我就可以到NJ咯。”夏致輕聲,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有點淡下去。
“啊?啊!明天嗎?明天下午就到?”剛剛有點心不在焉的戰荳荳,乍聞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的驚喜:“幾點啊!我去接你好不好?”
夏致的笑容重新又明亮了起來:“不用,非寒會來接我的。他今天應該已經到了吧?有沒有給你送禮物?”
“沒有!”戰荳荳斬釘截鐵,看著身邊似乎假寐的男人。說完,心裏又有點遲疑——雖然他沒送自己禮物,不過,他請自己吃飯,還陪自己參加晚會,還贏了大熊寶寶,這份心意,難道不是禮物嗎?戰荳荳立馬語氣一轉,加上一句:“是不可能的哈哈!”
夏致輕舒一口氣,笑罵:“說話還是這麼一驚一乍的。非寒呢,還跟你在一起嗎?”這句話,他是下意識的問的,明明知道這時候國內已經馬上十二點,不太可能,但心中就是想得到肯定的答複。
“呃……”戰荳荳忽然覺得尷尬古怪,看了一眼身邊一動不動絲毫不想給出任何提示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啊,那個,非寒哥哥應該回酒店休息了吧……”哦,對著夏致哥哥撒謊,為什麼心裏這麼愧疚這麼難受?她好想說實話,但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不可以。
她隻能自我安慰,這個時候,非寒哥哥確實“應該”回酒店休息了……
“嗯,”夏致的語氣似乎也一下輕鬆了:“今天平安夜,做什麼了?”
“就是非寒哥哥請我,還有立秋和小段子一起吃了個晚飯啊,然後就參加學院的聖誕晚會,”戰荳荳故作輕鬆,實際上心中糾結的要死,屁股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有一種想爆發的衝動——越說為什麼她心裏的難過和不安就越重?她知道自己應該坦誠應該老實,可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說了一個謊言之後,便需要無數的謊言來掩蓋真相。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害怕說出真相?這不是她的性格不符合她的風格啊,她這樣憋得好難受,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壞孩子。
夏致輕笑出聲:“哦,好玩嗎?有沒有男生向我們家公主表白呢?”平安夜,一直是一個表白的好日子,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連他都覺得荳荳越來越美越來越可愛,他相信,不是所有的男生都不識璞玉。
“哈,哈哈,哈哈哈!”戰荳荳幹笑,很想習慣性的說“我對你的愛矢誌不渝”,但瞄著夏非寒,一個字都不敢說,隻好轉移話題:“沒人跟我表白,我還跟人家表白了!”
“哦?什麼情況?”夏致嚇了一跳,已經朝著登機口去的步伐驟然停住,心中忽然有點不舒服,堵得慌。
“嘿嘿,就是我們宿舍有個姑娘,叫齊敏呀……”戰荳荳嘰嘰呱呱把表白事件加油添醋說了一通,為了說給夏致聽,也為了說給身邊的夏非寒聽。
剛才還沒有機會好好跟夏非寒解釋呢……雖然知道自己問心無愧不必如此,但她還是想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夏致輕舒一口氣,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死丫頭,嚇死我了。”
戰荳荳嘿嘿一笑:“嘿嘿,是不是緊張了?緊張的話,趕快回來……”娶我呀三個字,又咽在口中。以往跟夏致說話,她幾乎都不需要動什麼腦筋,樂顛顛傻嗬嗬,那些說了十幾年熟悉的玩笑話就會自動冒出口。但現在,她為什麼會覺得這些話不合適?
是因為夏非寒在所以自己害羞嗎?可是很早之前,她有時候還會故意那這些話來惡心夏非寒啊?
戰荳荳有點茫然了。心中有個模模糊糊的答案,可是隱隱約約就是看不清楚——而且,她的內心,也拒絕去看。
“明天就回來了。”夏致笑著接口她的話。而且,再過半年,就徹底回來了吧?
他是長子,他是大哥,還是應該由他來放棄一些東西,繼承家業的吧?很多富足的家庭,最後會鬧的四分五裂,就在於子女之間爭權奪勢瓜分家產。在他們家倒是好了,他和非寒都各有誌向,至於立秋,不說她的性子比他們更加淡然,就算她願意,也怎麼能把家族事業這麼大一個擔子,壓在女孩柔弱的肩膀上?
相比較之下,還是他最適合吧。他畢竟不是那些被上天寵顧的音樂天才,能夠取得如今的成就,不錯的天賦是一方麵,自己的努力是一方麵,從小父母不計成本的培養也是一個方麵。縱容了他這麼久,為他付出了這麼多,現在,是他應該挑起責任的時候。
而且,非寒的性子,不適合做生意吧……不是說非寒不行,而是一定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