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很快就過去,算起來,夏致在醫院中已經呆了有一個月。戰荳荳和夏非寒的假期也快要結束。
檢查結果目前看來都是正常的,但是夏致短暫性頭暈甚至暈厥的狀況,一直沒有消除,醫生說可能是創後綜合症,心理上的原因多些,需要時間慢慢去消化。戰荳荳和夏非寒一直想要等到夏致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出院後再負荊請罪,暫時看來是不行了,隻能等。
而學業不能等。
兩個人都怕時間拖得越長,事情越難解決,可是又沒有辦法。唯一有點安慰的事情是,如果荳荳去上學的話,夏致和她暫時也是分開的,感情應該不會有進一步發展。
So……雖然戰荳荳很想繼續留在zj給夏致當廚娘,但在醋意大發的夏非寒的無聲抗議下,還是隻能在他去美國上學之前,就先灰溜溜的打包回學校了。估計夏非寒不看著她走的話,他一定不會安心的吧……然後以某種方式狠狠的懲罰她。
重新站在校園中,恍如隔世,一個月的時間,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像之前十九年人生所有應該要承受的起落,一下子集中了起來。
差一點就把她給壓趴下崩潰了。
夏致哥哥受傷又康複了。她愛著夏致又變成夏非寒了。她從少女變成女人了……
感情讓人愉快,也讓人惆悵啊。戰荳荳呼吸著校園中的空氣,看著年輕的麵龐來來往往,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陣輕鬆。暫時離開了讓她煩惱的愛情問題,好好享受校園生活,這才是她這個年紀這個時間真正應該做的事情吧。
為了避嫌,夏非寒這次沒有送她和立秋上學;而因為夏非寒精純的醋勁兒,她們也沒被準許和安然一起出發。李叔將他們送到學校,小別勝新婚的段逸軒已經在立秋樓下等候,戰荳荳很識趣的沒有做超級大燈泡,回宿舍和姐妹們團聚。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一個月之前,風風火火嘻嘻哈哈熱熱鬧鬧,學業籃球實習重新變成生活的重心,隻是心中的牽掛,更加明朗。
醫院內,夏非寒陪著夏致最後一個晚上。明天上午,他就要飛回美國,完成兩個人的學業。夏致本來是想請一學期的病假,但這樣的話,畢業就要推遲一年,到時候夏非寒已經回國,好像也沒多大意義。反正有非寒這個一樣的麵容去課堂上頂著,論文的話,等夏致稍微康複一些,在這邊也可以做。
夏致翻看著手中的曲譜,而夏非寒則在旁邊電腦上模擬著設計圖。人的一生可以沒有人陪伴,但不能沒有屬於自己的愛好和興趣。
兩兄弟就這樣安靜的相伴著,不用言語,氣氛自然親密和諧。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夏致抬頭,拿過床頭手機看了一眼,微笑著接過:“爺爺。”
“gnmd,勞什子破醫院,把老子困在電梯裏了。夏致啊,這破玩意兒沒什麼危險吧?我就按那個鈴鐺?XXX,MD,老子這是在十二樓呢……”夏老爺子在電話中破口大罵加嘟嘟囔囔,老爺子槍林彈雨一生,遇到這種情況,自然不會害怕的失了方寸,但鬱悶還是不可避免的——英雄功勳因為電梯事故翹辮子?
“什麼?爺爺你別急,你先按那個鈴鐺,通知值班室,然後裏麵應該還有緊緊報警電話……那個,爺爺別擔心,電梯一般停住就沒有危險……我讓非寒馬上下來,你在十二樓對不對?嗯,電話不掛啊……”
不需要說明,夏非寒在一旁早就聽得明明白白,他一邊接過夏致手機和老爺子說著話,一邊朝門外跑去。在年輕人看來很簡單的事情,對老人家來說卻可能有點難以麵對,老爺子血壓高,經不起長時間的緊張。
夏致從病床上坐起,可能是擔憂的緣故,也可能是異位性血壓的關係導致大腦缺氧,熟悉的眩暈感再次襲來,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但是大腦深處傳來的刺痛,又讓他保持著清醒。
夏致悶哼一聲,撐住了床。在家人麵前,他總是表現的輕描淡寫,現在沒有人的時候,就沒有刻意隱藏住那種痛苦。他直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還存在問題,可是幾次檢查下來都正常,他也希望這隻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夏鴻鈞也不滿意於這種現狀,正通過醫院積極接洽國外腦外科方麵的專家,不日將一起過來會診。
本想也下樓去看看,但這樣的狀況,怕隻會添亂,夏致在病房中慢慢踱步,焦急等待。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漫長,擔憂更加讓人心焦。夏致迫切想知道爺爺的消息,可是手機又被夏非寒帶走了……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電腦旁夏非寒的手機上。
沒有多想,夏致就伸手把夏非寒的手機拿了過來。他心中坦坦蕩蕩,自然也沒考慮其他諸如隱私一類的東西。他和夏非寒從小到大幾乎形影不離,互相信任,互相尊重,也從沒做過窺探對方秘密這種事情——他認為自己對非寒沒有秘密可言,一切都可以讓他知道,所以他也想當然的認為,非寒對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