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社會性動物,能夠脫離整個社會獨居的人當世都沒有幾個,而且絕對是要扒著手指頭去數的。
一個混混的未來沒有必要多去關注,這並不能影響到什麼,雖然他能影響到滻子村。
能是能,但是敢不敢就不一定了。
膽子這個東西其實是人體中最奇妙的東西,膨脹的時候它能比天大,小的時候它能縮到誰都看不見。
在處理這個混混上薑雲楓其實和劉徹有點兒像,總結下來其實就是連坐,和之前劉徹為了挽回國庫的虧空時所采用的算緡告緡差不多。
在薑雲楓看來那個混混也不是迫於他丞相的身份才跪倒在丞相府門口的,或許還是周圍人的唾沫星子產生的作用更大一些。
丞相的身份肯定是好用的,但是在對於這件事上是沒有周圍人的唾沫星子好用。
畝產萬斤的仙糧,現在西漢的百姓們天天就連做夢都在想這個,如今卻因為一顆老鼠屎而害得全村人都分不到種子了,而且就連已經發下來的那套新農具也被回收了。
日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盼頭,這誰能忍得了?
反正是用腳趾頭想薑雲楓都能猜得到那個混混最後的結局是什麼,但是他卻覺得這事兒不像表麵上的那麼簡單。
不敢說整個西漢,但最起碼現在的長安周邊誰不知道那些新農具是仙師在滻子村的時候早出來的,而隨著山叔的名聲大噪誰不知道他是滻子村的人?
甚至基本上一談到山叔大家偶知道他是得了仙人的指點才如今天的,更何況宮裏的工匠不知道嗎?
怎麼等傳到那個混混那裏的時候就變成了山叔這個升鬥小民的東西了?
所以這件事真的是一個略懂木工的混混對一個普通百姓的工具起了歪心思嗎?
薑雲楓覺得不見得。
可是知道不對也無從下手。
雖然薑雲楓在內心隱隱覺得是有人在暗中惡心他,甚至很可能就是三番兩次襲殺的幕後主使者在做小動作。
然而又能怎麼樣呢?
薑雲楓不指望一個小混混能夠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甚至極有可能他就沒見過任何幕後的人,這見識很有可能是轉了不知道多少個人最後才把這個任務傳到了他的耳中。
反正薑雲楓覺得如果自己是幕後的那個人的話肯定是不會這麼草莽地直接去找那個混混的。
事情太大了不好辦,事情太小了也不好辦。
此時此刻的薑雲楓感覺和這些西漢人相比自己還是太嫩了,這不是年紀上的差別,而是經曆上的差別。
職場上的那一套或許和官場上的差不太多,但實際上又差很多。
職場上一般來說都是抱著爬到你頭上或者是把你擠走的想法,但官場卻不一樣,而且這兩千多年前的西漢尤其不一樣。
就猶如薑雲楓初到長安的那天晚上,他們上來可就是抱著直接弄死你的想法來的。
但是最尷尬的就是薑雲楓卻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立場去追查那個人。
說起來很可笑,受害者卻沒有立場去追查幕後的凶手。
但現實確實是這樣。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擺在明麵上的部分其實是很小的事情,再加上他現在也沒有能夠完全信任的人,最重這件事被他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