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離開了誰都一樣的轉。
雖然薑雲楓放下了冠冕綬帶、金印虎符從皇宮中離開,但他所留下來的一切都還在井然有序地運轉著。
官府的士兵依舊認真執行著薑雲楓留下來的命令,為所有戍邊將士的家人開墾荒地種植仙糧。
但是當長安的士兵完成任務回官府回報之後,長安的縣丞卻傻了眼。
當初發布了命令的薑雲楓解了自己的金印紫綬,撂挑子不幹了。
是丞相也是輔政大臣,薑雲楓的離開多少帶起了一些慌亂。
現實就是這樣,很多你習以為常的人和物都按部就班地坐著他們的事情時你體會不到他們的重要性,但當他們離你而去的時候你才會知道,少了他們你的生活究竟會變成一副什麼模樣。
而眼下的朝廷就是這樣,雖然不至於離開了薑雲楓就轉不了了,但很多由薑雲楓提起且初見成效的事情都無法繼續下去了,因為他們不知道薑雲楓最初的打算是什麼。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隨便亂動,就好像仙糧一事所關係到的是近乎整個西漢百姓的希望。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事兒如果作對了那麼人們隻會說都是丞相留下來的板子,如果這都做不好那就不如辭官歸田了。
但要是做錯了那可就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於是乎,在大部分人不知不覺間,西漢的格局似乎又回到了早期漢高祖劉邦在位的那段時間。
也就是所謂的王本質上其實是一種委托管理模式,是皇帝將國家大事委托給丞相管理。
在劉邦時期這其實是對功臣集團的一種妥協,但在曆經了文、景、武三帝,尤其是漢武帝劉徹之後這種形式基本上已經覆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皇權至上。
翌日,清晨。
劉弗陵對著薑雲楓留下來的東西發了一整夜的呆,直到內侍來報金日磾覲見。
“陛下,不知丞相現今身在何處?臣有要事稟報。”作為血液裏流淌著草原血脈的人,金日磾一上來就直切主題。
“金西曹,丞相現有要事在身,待到丞相歸來朕會親自告知。”
金日磾的出現無意間觸動了劉弗陵,使得他在內心裏做下了一個決定。
“是嗎?”抬起頭的金日磾無意間看到了劉弗陵麵前的金印紫綬和冠冕朝服,他心中有所感,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既是如此,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看了看桌上的金印紫綬和冠冕虎符,再看看慢慢退出鴻寧殿的金日磾,劉弗陵開了口。
“來人,備車。”
說罷,帶著些許鄭重,劉弗陵捧起了桌上的東西。
作為丞相,也作為現如今幾乎整個天下都矚目的人,薑雲楓的一舉一動都是秘密,但卻又沒什麼秘密。
作為皇帝,劉弗陵自然是知道薑雲楓去了哪裏。
大棚外,和丞相府仙人居相比透露著簡陋的土坯房,薑雲楓絲毫不顧及地躺在地炕上。
躺平雖然是一種消極的態度,但在忙碌了很長時間之後,躺平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丞……仙師,陛下來了。”作為劉徹欽定給薑雲楓的護衛,劉弘一直寸步不離地跟在薑雲楓的身側。
他不知道昨日的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當他看到自己所保護的那個人沒了七旒冕冠和金紫綬帶,就那麼灑脫而坦然地走出鴻寧殿的時候,他是驚呆的,也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