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霍家摻和到釀酒這裏麵其實薑雲楓早就知道了,不僅他知道,劉徹也知道,但是他是持著默許的意思的。
或許是對霍光的認可,認為多少沾點兒利益沒啥關係,也或許是對衛青以及霍去病的懷念,畢竟雖然霍光和這兩位大漢功臣的血緣關係並不如常人一般那麼近,但再怎麼說也是親戚。
而薑雲楓則是更簡單了,多勞多得,這就是他的想法。
別說一個王朝了,從人類社會製度的形成開始貪婪這種劣根性就機會存在於每個人的人性深處,但區別在於有人能夠控製,而有些人不能。
真要說的話,任何一個國家,自有建國的曆史以來就從未有貪官缺過席,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問題。
“自古以來,誰都希望自己的家人能過得好一點兒。百姓們是,官員們也是,這是無法逃脫的定律,因為這是人性。”
“子孟,我從不反對為官者為家人謀福祉,就如你一般。”
“其實早在接受丞相這一任職之後不久我就知道你們霍家在釀酒的方麵有所涉及,但我並沒有去管,或者說我不想去管。”
“知道為什麼嗎?”
“子孟不知,還請丞相賜教。”霍光微微地了低頭,言語平和,但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恭敬。
“因為不管是作為大將軍、大司馬,還是現如今的丞相府長史,亦或是更早的侍中、奉車都尉以及光祿大夫,你都是合格的。”
“雖算不上是名留青史的萬古之臣,但卻絕對是一個好臣子。”
“本相認為,為官者,盡心竭力自為好官。既然是好官,那麼我們就應當對他有所獎勵。”
“為官者,若是所轄之域百姓安居樂業,那便是功德,即便是貪墨萬金那也是他應得的,因為他讓百姓們過上了好日子,完成了他作為官的任務之後自當就為自己的親人謀福祉了。”
“一個人,若是不對自己的親人好一點,那麼你怎麼指望他愛民如子?”
“本相向來都很向往這種親情,然則兩千年了,如今的我再也體會不到那份人最美好的情感。”
本來是打著安撫霍光的想法來的,但薑雲楓也沒想到他把自己說的動情了。
摸了摸放在胸口的手機殼,但他卻並沒有掏出來。
“這酒,暫且放掉吧,本相給你另一個為家人謀福祉的路子。”
“子孟謹記丞相所言。”沒有任何猶豫,霍光直接就同意了。
“怎麼,子孟都不打算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方法嗎?這麼草率的就做了決定?”
霍光的果斷把薑雲楓從傷感之中拉了出來,甚至還笑了起來。
“離君。”霍光一開口,薑雲楓愣了一下。
很長時間了,自從在奴隸市場遇襲之後霍光似乎就沒稱呼過薑雲楓自己給自己取的表字,因為他和薑雲楓的職位有差,雖然直接稱呼表字沒有什麼不尊敬的意思,但以霍光小心的性格導致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然而今天這一開口,薑雲楓就知道霍光下麵說的話立場就不同了,不是下級和上級之間的談話。
“說實話,最初先帝在著手任你為丞相的時候我本以為你會打壓我,即便是你在任職丞相之後任命我為丞相府長史也沒有讓我打消這種想法,因為在所有人看來你都是在以退為進。”
“然而,事實證明是我想錯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