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睡著了,可也總不踏實,夢中沉沉浮浮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隻是睡了三四個小時,薛琬就頻頻驚醒,再也沒有睡意了。
起床後,她匆忙趕到醫院,想去看望黎宴,本來她才是最需要照顧的人,卻因為自己的問題影響了她的休養,還反過來要她替自己操心,她感到很愧疚。
隻是,剛推開病房的門要進去,裏麵的安路遙聽到響動,回身就拉扯著她來到了外麵的走廊上。
“放手安路遙,你現在一看見我除了對我拉拉扯扯還會做什麼?”薛琬有點氣悶。
“薛琬,換做是我把你心愛的人害成這樣,你會對我好麼?”安路遙表情陰鷙的睨視著她,“不要以為我前兩天去帶你回來就以為我原諒你了,以後的事情你能不能別再影響她了。”
深吸一口氣,薛琬低聲說道:“安路遙,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不能再拖累宴了,但是她已經是第二次丟了孩子,心裏肯定非常難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個時候我不來陪陪她,什麼時候來?”
安路遙盯著她看了幾秒,隨後沉沉的開口:“你要看也可以,不過她從昨天晚上吃過飯後,睡到現在也沒醒。”
“怎麼會,是不是病了?”薛琬脫口而出。
“我找醫生看過了,說身體沒問題,可能是太累了。”
於是,薛琬進了病房,安路遙則在外間待著,把空間留給她們兩個。
隻是病床上空無一人,被子掀到了一邊,哪裏還有人?
想到安路遙說的話,薛琬心下一沉,立刻環視了整個屋子,地方就這麼大,宴能去哪?
下一秒,她看向了衛生間,又舒了一口氣,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宴隻不過是醒來去上了個廁所,自己神經崩得太緊了。
隻是,當她走到衛生間門口時,卻發現門是敞開著的,至於裏麵的景象,更是讓她呼吸一滯,讓她扯起嗓子尖聲叫道:“宴,你在幹什麼!?”說著衝了進去。
尖銳的喊聲吸引了外麵的安路遙旋風般的跑了進來,隻看到薛琬兩隻手分別抓著黎宴的兩隻手,黎宴左手腕的衣袖捋著,右手則持著一把短小的水果刀,表情冷漠的要往自己手腕上劃。
潔白的腕上已經有了一些鮮紅色的劃痕,正汩汩的滴著鮮血。
“宴,你怎麼又做傻事了?!”薛琬已經帶了哭腔,拚命的控製著她往自己手腕劃上去的動作。
“黎宴!”安路遙大吼一聲,脖子上的血管瞬間爆紅,衝了進去。
他伸手一掌奪下了水果刀,把薛琬推到了一邊,將黎宴緊緊鎖在懷中帶了出去。
薛琬也跟著來到了外麵的床邊,心裏的震驚和恐慌還殘留在心裏,怎麼會,宴怎麼會又做傻事了。
黎宴被桎梏住無法動彈,也不想被人看到她,將臉深深地埋進安路遙的懷裏,喉嚨裏發出短促緊密的嗚咽聲。
“不要怕,不要怕,也不要傷害自己,我在這裏。”安路遙溫聲安慰她,一邊伸出手輕撫她的後背。
“孩子,我的孩子……”黎宴終於哭了出來,像是宣泄洪流般的感情似的,嗚咽聲變成了大聲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