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崖頂,好一處美景!
遠山,森林,海島,遠洋,盡收眼底。
站在這裏,似乎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一顆心隨著細風,飛向遠方,落入星辰,
“阿彌陀佛。”一聲蒼老悠遠的聲音響起,似乎來自心靈深處,讓人耳目一新。
“村長,你來的倒早。”
一個紫衣人踏風而來,落在了前方。葉小乙這才發現,遠處,一個老和尚站在崖邊,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這崖頂不過方圓十多丈的平台,此時已經占滿了人,還有幾個站在破路麵,等待前方前行。
“無緣、無故。”
“在。”
兩個青衣走上前去。
紫衣人沉聲道:“別說我沒照顧你們,這七星島,再也沒有比看守暮色村更好的差事了,慧通村長,也是極好的一個人,你們不可冒犯,有事多和村長商量,聽到了嗎?”
“遵命!”
“村長,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慧通雙手合十,點點頭:“施主慢走。”
那紫衣一甩袖袍,踏風而去,看的葉小乙心情澎湃。
紫壇使他也見過兩個,更是見過忠武盟護法施展武功,但那些打人殺人的招式,穩狠而準,卻少了觀賞性,這一次,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武功華麗麗的施展,一個大活人,飛在半空,腳踏樹葉,衣袂飄飄,這是何等帥氣。
葉小乙咽了咽口水,心想等自己學好了武功,不止要殺回黑水城為鐵大柱報仇,還要好好感受下這騰雲駕霧的滋味。
“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一聲叱喝傳來,葉小乙這才回過神,在一丈開外的地方,那喝了自己“回籠湯”的小青衣正惡狠狠的看著自己,雖然麵相凶狠,卻又不敢上前,許是剛才摔怕了。
其實葉小乙想的沒錯,無故心裏正是有些懼怕和疑慮,在他看來,這葉小乙定是高手,雖然沒了武功,但手法熟練,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自己一而再的中了招,他雖然恨的直癢癢,卻又不敢上前,心裏琢磨著得找個機會好好出了這口惡氣。
葉小乙當然不知他心中所想,搖了搖頭,跟上了隊伍。
接下來,是一段下山的路,慧通帶的路很奇怪,有時候不走寬路,非得走叢林小道,不好走不說,還繞的遠了,有時走不多遠就休息一會,有時又很久不休息,他真是搞不懂。
路上葉小乙又發作一回,頭暈暈沉沉的,休息時候那慧通和尚不知從哪裏摘得幾根草莖讓他咀嚼,也沒說個緣故,就轉身繼續帶路,葉小乙小心翼翼的嚼了一些,頭漸漸的清醒許多。
說也奇怪,葉小乙在隊伍裏算是最年輕的一個,這山路走起來自己也覺得勉強,但同行的老人們沒一個喊休息或不適的,這也算了,慧通還特意在一次休息時走到葉小乙跟前,問他還能不能堅持。
笑話!自己年紀輕輕的,怎會輸給這些老人們。
葉小乙當即就猛搖頭,並說道:“您老還是問問他們有沒有需要休息的吧。”
結果,慧通隻是微微一笑,也沒再提醒任何人,繼續往前帶路。
轉了無數個彎後,眼前豁然開朗,這半山腰,居然還有這麼一處村莊,但見:清風徐徐,水波潺潺,大小屋舍,田壟相間,牛羊雞犬,衣裳炊煙,老農老婦,采桑耕鋤,談笑暢飲,淺桌屋前。
這,哪裏是武林囚禁處,分明是個世外桃源。
“真是好地方啊,慧通長老,貧道算是服氣啦。”
後麵,一個道袍老人沙啞的聲音說道。
“四方道長,別來無恙。”慧通並沒有轉身,而是自顧自的對著前方空氣行了個禮。
那道長長歎一口,又苦笑幾聲,說了幾句慚愧,便不再言語。
又走了一段路,這路兩邊,都是各色小屋,越往裏走,議論聲更多。
“那不是青城劍聖混元豪嗎!他,他居然沒死。”
葉小乙望了過去,隻見一個老人悠閑的在一顆桃樹下,哼著小曲采摘桃花,聽到有人說他名字,還抬起頭笑道:“你們好呀。”
“哇哦,斧頭幫的甄老大!還這麼硬朗。”
葉小乙望去,隻見一個白發老頭,光著膀子,露出盤虯的肌肉,扛著一根木桶般粗的大樹,往地上一扔,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麵都感覺抖了一抖。
“好!”眾人齊聲喝彩,那甄老大也仰頭哈哈大笑。
“那,那是快刀門掌門人朱天烈!”
葉小乙又轉頭望去,隻見一個白發老者躺在竹椅上閉目養神,聽見嘈雜聲,也隻是半睜開眼看了看,又閉上了眼睛。
“師兄!師兄!”突然間,隊伍裏一個白發老者激動的跑上前,衝向了一個田埂。那田梗旁一個水稻田,一個白發老者正彎腰插秧,聽見叫喊聲,猛的抬頭,看見衝過去的白發老者,手裏的秧苗掉落在地,大喊道:“師弟!師弟!”同時,也奔跑起來。
那衝過去的白發老者,走上田梗,跳進稻田,與那插秧的白發老者抱在一起,結果兩個人雙雙摔倒在泥水中,隨後兩個人坐在田地裏,也不管泥水淹沒了衣裳,兩個人瞪大了眼睛,不停打量對方,嘴裏說著:“你老了”“你也老了”的傻話,葉小乙看的呆了,兩個白發蒼蒼的人,卻活脫像兩個久別重逢的孩童,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