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怎麼又沒喝?”一個紫衣望著角落裏的青衣道。
那被喚作小六的青衣一臉不安,抬頭望了望走向他的紫衣,答道:“我...我不擅飲酒。”
那紫衣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喝酒不殺人,你進忠武盟幹什麼?你老子是誰?怎麼混進忠武盟的?”
旁邊一個青衣道:“他還不賭不嫖,對了,也不罵人也不打人。”
那紫衣冷哼一聲道:“這假小子,怎麼進的開陽縣忠武堂?老大...”
為首的紫衣人擺擺手道:“他家族都是商人,對忠武盟有貢獻,他老子讓我好好照顧他,你們不要為難他了,這樣吧,酒不會喝就少喝一點,不殺人的話待會就負責埋屍體,不會可以練,常在江湖走,完全不喝酒不殺人可是不行的。”
那小六低聲道:“我,我想過陣子回家裏打理生意,不需要學喝酒殺人的...”
那為首的紫衣臉色一沉,似要發怒,葉小乙站起身來,走到小六的旁邊,端起碗將他的酒喝了個幹淨,將碗往地上摔了個粉碎,沉聲道:“你不喝我喝,老弟,你跟我很像,待會,我幫你抬屍體。”
周圍人一聽,又是哈哈大笑。
葉小乙也跟著笑。
隻有為首的紫衣使,眯著雙眼望著葉小乙。他是所有人裏,唯一一個見過莫逍遙的人,當年在迷蹤山,莫逍遙一人將整個門派滅門時,他還隻是一個小小衙役,莫逍遙走到他的跟前,望著頭腦一片空白一動也不敢動的他,懶洋洋的道:“麻煩你們了。”許多年後,他才明白莫逍遙這句“麻煩你們”到底是為什麼麻煩了他們,是因為這麼多屍體需要掩埋,這麼多屍身需要核對身份,這麼多家屬需要安置,他肆無忌憚的狂殺了一個時辰,整個衙門卻忙了一年之久。
自打那次以後,他的心變了,他覺得,人不能太老實,因為有人要殺你,不會因為你老實而不殺你。同時,他深深記住了莫逍遙這個名字,這輩子他最不想再見到的人,就是逍遙散人。
如今,他卻遇見了逍遙散人的弟子,所以他一直在跟蹤,偶然發覺他竟然和正武盟的人走在了一起,他調查得知,這葉小乙確實是第一次來開陽縣,第一次接觸了正武盟,傳聞莫逍遙亦正亦邪,有人說他是正武盟之人,在忠武盟當臥底,也有人說他是忠武盟之人,之前在正武盟當臥底,到底哪個是真,誰都不能確定,因為兩邊的人,他都殺了很多。
越是如此,他越覺得這人很可怕,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都不和逍遙散人扯上任何關係。
不巧的是,此時刺客堂的人突然出現,本來這些人隻是路過開陽縣,他們的目的地並不在此,但他突然發現這是個機會,是個可以驗證一下莫逍遙到底是忠武盟還是正武盟的人,所以,他將此事報給了刺客堂的刺客。
自此,才有了這次地窖之事。
但他依舊不能判斷出,這葉小乙對正武盟和忠武盟到底是什麼態度,更別說看出莫逍遙的立場了。
突然,他心頭一緊,一陣刺痛從胸口處傳來,讓他不得不捂住胸口。
這很不尋常,他提起真氣,一探內息,突然間,五髒六腑一陣劇痛,他趕緊放棄使用內力,猛的裏喉頭一甜,他手捂著臉咳嗽一聲,頓時掌心一暖,他移開手掌,看見上麵一片殷紅。
他猛的看向葉小乙,隻見那小子正沉著臉盯著他,那眼神,哪有之前的懼怕?
他突然明白過來,抽出劍,對著葉小乙劈了過去。
即便沒什麼內力,但依靠著嫻熟的招式和巧勁,這一劍也能將一個青衣水平的人劈死。
但葉小乙隻是一晃,便從他眼前“消失”了。待他轉了一圈,才發現,葉小乙已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了他的身後。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他心中一痛,咳出幾口血來,以劍撐地,一股恐懼之感在心中生起,這種感覺,就像當初莫逍遙在他眼前的感覺一模一樣。他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