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陸星辰的語氣平靜無波,甚至還有一絲小小的傲氣和得意,可季瑾言卻幾乎可以想象到女孩當時的處境有多無助。
“後來呢?”他問,嗓音有些低沉。
陸星辰:“後來羅蓧就進了醫院啊。”她無奈地攤了攤手,歎了一口氣,“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雖然恨她,但其實我也知道輕重,而我揍她那一頓,不過都是一丁點的小傷,遠遠還沒到住院那麼誇張。
不過我想她大概是想借機再裝一下楚楚可憐的弱者,讓學校出麵處罰我吧。畢竟,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都是同情和支持弱者的。誰弱誰有理啊。
對了,季瑾言,要是你當初也在現場,你會不會也憐憫同情那柔弱可憐的羅蓧,而對我橫加指責?”
說到這裏,書房的門被敲響,卻是張清將牛奶和提拉米蘇送上來了。
陸星辰說了好長一番話,說得嘴巴都要幹了,她剛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就聽到季瑾言淡聲道:“不會。”
聽到這個答案,陸星辰倒也不詫異,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的奶漬,粉嫩的舌尖在唇邊慢悠悠地劃過一圈,這才道:“為什麼呀?”
她那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卻了別樣的誘惑,季瑾言漆黑的眸盯著她的粉舌看了兩秒,才悠悠移開目光,拿過杯子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抿了一口,淡道:
“在沒有完全了解情況之前,就對別人盲目斥責,是一種無知且愚蠢的行為。”
陸星辰愣了一下,笑了,說:“我還以為你會說,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同情弱者是對大自然最大的不敬呢。”
“這是希特勒說過的話。”季瑾言捧著杯子又喝了口水,坐回轉椅上,“他確實是一個作風硬派的人,將人類生存之道比作叢林法則。不過,對於他的一些言論,我保持中立態度。”
季瑾言說完這話之後,書房裏又安靜了一陣子,隻有某人吃提拉米蘇時,叉子不小心碰到白瓷碟而發出的輕微響聲。
過了一陣,季瑾言將羅蓧的資料放到一旁,突然問:“那個問題,你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他問這話的時候,陸星辰嘴裏還含著一塊提拉米蘇,她聞言,囫圇嚼了幾下咽下去,才笑眯眯地說,一臉得意:“因為我有貴人相助。”
季瑾言挑了挑眉。
陸星辰繼續說:“我不是有個堂哥嗎?他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製作人。於是我就將我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所幸我在寫那個劇本的時候,不僅會拿給羅蓧看,讓她給我提意見。還會另外發一份到我哥的郵箱,問問他的專業意見。而我給他發的那些郵件,都記錄著詳細真實的時間。
這一份證據,可以說是鐵證了。於是我哥就幫我私底下聯係大賽的評委組,說明原委,然後我就沉冤得雪啦,所以到最後,學校也不能拿我怎麼辦。”
她說著頓了頓,又喝了一口牛奶,舔舔唇,“反倒是羅蓧,本來她還想到學校那邊投訴,說我將她揍得有多嚴重。
幸好我留了一個心眼,半路截取了她的醫院檢測報告,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傷,根本不用住院,還是她非占著床位不肯離開。
我把這報告直接交給我的輔導員,讓她轉交給學校領導。反正到最後,劇本大賽的獎金和證書也沒頒給羅蓧,她沒了一筆獎金不說,還讓我給揍了一頓。所以我和她那梁子,就這樣給結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