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聲音仿佛是被人拖曳著,發出的悲慘折磨,隻是僅僅聽著聲音,都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痛苦。
慕小小懷揣著忐忑,一步步謹慎的往裏邁去。
可是在她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瞬,有一個身影,出的比她還快,此時已經往裏麵探去。
慕小小仿佛是感受到了那股勁風,趕緊順著方向看去。
不大的夾層裏,燃著長明燈,而這長明燈正好讓她看清楚,剛才從她身邊略過的人。
除了百如烈沒有別人了。
此時的他已經慢下了步子,有些躊躇的站在牆邊,看著麵前的十字架。
不,準確來說,是看著上麵的人,一個看不出人形的人。
一身襤褸的衣裳,布滿了斑駁的黑跡,出生醫家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是怎麼來的,這是血跡,經曆過長久的浸泡之後,風幹,漸漸的沾染在衣服上。
蓬頭垢麵的低垂著頭,卻依舊掩不住那暗如黑夜的臉龐,若不是那嬌小的身子,能夠讓她分辨出這是個女人外,恐怕男女都看不出來了。
“這是誰?”
慕小小見百如烈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有些猶豫的問道。
百如烈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回答她,可是心裏卻給自己說了一萬遍的不可能。
這是這個女人的那身衣裳,他怎麼會不記得?
那是鳳袍,那是曾經他母後的衣服。
即便是現在被染了斑駁的血跡,可是他卻依舊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從他身邊離開的那天就穿著這一身的衣服,他會記一輩子。
隻是真的很不想承認,這便是一直嗬護自己的女人,變成了這幅樣子,讓他怎麼忍心。
“救她,救她。”百如烈此時已經失了神,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隻是喃喃道。
慕小小看著百如烈這般的樣子,便明了,這該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名言來,慕小小便二話不說的摸上了女人的脈搏。
她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一年,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這般定在木樁上,不吃也不喝,竟然沒有死,倒是奇跡了。
慕小小這一把脈,才知道,為什麼她還能活著。
有人用了禁術,將她的經脈不停的旋轉,仿佛機械一般,來回循環。
所以即便她一年不吃不喝,也不會那麼快的死去,隻是就這麼的會釘在木樁上。
到底是誰這麼狠毒,這種折磨手法,簡直是比要人命還要慘無人道。
一次性殺了人,起碼結束了她的痛苦,可是現在這般,真的是要生不能,要死不得。
隻有每夜子時,血液在大腦彙聚時,她才會有半刻的清明,所以才會發出悲慘的叫聲。
隻有在那時,她才會迫切的想要擺脫這個駭人的枷鎖,可是這種清明,並維持不了多久,所以沒幾聲喊叫之後,便又陷入了無止境的沉睡之中。
把著脈,慕小小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現在的情形,已經是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探進了鬼門關了,即便是她,也不能保證完全救活,隻是此時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丟了她的手腕,便徑直的拉過百如烈道,幫忙把她取下來。
這釘子也是有著講究的,釘的位子雖然不會要人命,可是卻是身上最疼的地方,隻稍微的輕輕一牽扯,便會影響到胸腔肺,那種疼,堪比生孩子的痛苦。
慕小小想到這裏,眼裏已經有了一絲的惋惜,趕緊催促道:“快。”
看百如烈沒有動手,便自己動手拔道。
“這是我母後,我母後。”
“是你母後,你就趕緊的,救人。”
慕小小早在百如烈之前的那時候反應,便察覺出來了不同,而此時從百如烈的口中說出來,更加的證實了她的想法。
所以此時要救她的欲望便更強烈了。
她慕小小生來就是跟閻王爺搶人的人,自從來了這裏,許是原主的圈子太小,她又不是一個愛交朋友的人,所以這身醫術倒是用的少了些。
而此時看到這個已經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燃起了她心目中的熱情分子,在女人躺在地下的那一刻,她便如變魔術一般,從懷裏掏出了一套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