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的背包就放在一旁,工具箱的密碼鎖即便是鬼穀子都休想解開。
這個工具箱在這個年底,至少她知曉的範圍內,並沒有什麼可以打開,毀壞,所以她可以如此安心地放置在一旁。
工具箱裏有她的武器,還有六個寶函,流沙一行,不得不意外太多太多了,不管是驚的意外,還是喜的意外。
六個寶函到手,如果他們可以順利離開地宮,那麼就隻剩下兩個寶函了,一個是已知道下落的南詔沉家白金寶函,另一個至今下落不明。
修長的手,指尖已經觸碰到了工具箱的邊緣,眼前的滿身是傷的人兒,還在為他吸出蛇毒。
他那一貫平靜溫和的雙眸中一絲陰鷙瞬間掠過,猛地握住了背包的帶子。
隻是,一個瞬間而已,他的手陡然鬆了!
血,從慕容薇手上流出的血,一路蔓延到了背包這邊,濕了他的手。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女子,心立馬大怔,隻見她蒼白的小臉冷汗連連,似乎拚命承受著什麼,一雙清澈的眸子不再認真,而是倔強,一股令人看了都移不開眼的倔強!
手,就這麼緩緩地收了回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放棄,連遲疑都沒有,直接放棄了。
突然,溫暖的觸碰撤開,她別過頭,噴出了一股黑色的血,隨即忍不住作嘔。
他連忙撲過來,扶著他,輕拍她的薄背,“薇薇,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他都可以嗅到吐出來的黑血有一股非常怪異的味道,令人聞了第一個反應便是作嘔,銀玲早就受不住,再一旁連連幹嘔。
而慕容薇,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本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嘔得連膽汁都出來了。
任範一臉凝重,雙眸複雜得如同暴風雨前風雲彙聚的天空,不知道想著什麼。
好一會兒,慕容薇才緩過勁來,鬆了一口氣,“不疼了吧,果然是蛇毒,竹青紫,一盞茶的時間沒有把毒全部吸出來,你必死無疑!”
“所以,你連喘息的時間都省下了?”任範柔聲問道。
若是平常,慕容薇一定會注意到他雙眸裏那無限的溫柔,可是偏偏是這個時候,她點了點,立馬癱了下去,真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再怎麼撐都撐起來了。
無力地看了一眼,正安靜地靠著一旁,仿佛睡著了的白無殤一眼,她也好想好想像他那樣昏厥得不醒人事。
可是,不行,這個時候,她必須把事情擔起來,即便,她是女人。
“慕容大夫,白露呢?之前夜寶少爺不是用過白露嗎?”銀玲想起這事,連忙問道。
“留給他了。”慕容薇說著,這才有時間取出銀針,雖然起不來多大的作用,但是還是勉強地封住了自己幾個穴道。
藥白露給了夜寶,還給了他不少東西呢,上一回來信,兒子還說那些武器都很好用呢!想想她就高興。
“傻瓜,為什麼要救我呢,你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任範淡淡問道,一邊替她重新包紮傷口。
“我要是受傷了,你也會救,不是嗎?任範,他們都不在,老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我暫時是拿不了武器了,你不能再出事,我們在這裏等流戩,你和銀玲守著。”慕容薇認真說道,靠在白無殤身旁,將背包按在手下。
“放心,我一定守著!”任範很認真,說罷,拖著一腿,持劍橫坐在甬道中央。
“慕容大夫,主子受的是內傷,怕沒那麼容易醒,我們是等他醒了再出去,還是拚出去?”銀玲問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三爺能不能回來。”慕容薇淡淡說道,緊緊握住了白無殤的手,或許,就隻有他能知道她此時有多擔心吧。
話音剛落呢,前麵黑暗中急促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任範立馬戒備,撐在劍上做了起來,銀玲條件反射一般,護到了白無殤麵前。
“是我!”還未見人,熟悉的聲音便傳來,是流戩。
“十三呢!”慕容薇脫口而出。
“跟丟了,他逃的方向是出口,我們先到出口去。”流戩淡淡說道。
“沒找到十三,誰都不許走!”慕容薇厲聲,她知道,她急了。
“慕容大夫,你手上的傷再不上藥,沒人救得了你!”流戩淡淡說道,竟是考慮到了慕容薇的傷。
“小傷而已,不用你管。不僅是十三,周墨歌也在地宮裏,找不著他們,我們就算出去了也沒有意義!”慕容薇又說道。
“慕容大夫,沉醉要的是八重寶函,我們不找他,他自己會來找我們,地宮埋伏非常多,並非能久留之地,周墨歌奪了寶函,也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出口,我知道一個地方,是出去的必經之路,我們去那裏等,如何?”流戩明顯做了讓步,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聽了這話,慕容薇終於是冷靜了下來,安靜地點了點頭。
銀玲連忙和任範攙起了白無殤,十分讚同流戩的建議。
“上來,我背你。”流戩淡淡說道,蹲在慕容薇麵前。
“多謝。”慕容薇亦是淡淡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和這家夥交流,有些怪異,照理說,他是白無殤的侍衛,也該稱呼她一聲主子的,可是並不見他的謙卑,隻見他隻謙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