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紛飛中,小小的院落好不寂靜。
然而,客堂之中,卻是一片加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白無殤和藥叔同坐高坐,其他人在左右落座。
藥叔頭一個問的不是別人,就是執墨。
“無殤大人,這個規矩不是我的規矩,而是整個藥師穀的規矩,但凡毀藥房著,必須終身為我藥師穀采藥!”藥叔憤怒地說道,他最想收拾的就是執墨,那小子居然沒來!
“明白明白,您先息怒,執墨這小子大人我還用得上,不如這樣吧,等出了軒轅淩,您要怎麼處置就隨便你,如何?”無殤大人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認真說道。
“真的?”藥叔挑眉,白無殤說的話,自然是一諾千金的!
“當真!”白無殤很慎重地點頭。
“好,今日我就賣你幽閣一個麵子,這是字據,你簽個名吧!”藥叔說著,取出了白紙黑字來,對於這幫人的處置,他早就想好的了。
白無殤大致瀏覽了一遍,居然沒有異議,立馬洋洋灑灑簽上了“白無殤”三字。
這…他這這樣的行為同把執墨賣掉有什麼兩樣嗎?
鬼穀子在一旁看得哪一個叫心驚膽戰呀,他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白無殤那麼輕易地就答應讓執墨和阿滿婆婆走了。
若是執墨在場,以他的性子,能這麼輕易就讓白無殤簽字嗎?藥房這件事,能這麼輕易就解決了嗎?
以執墨那財大氣粗的性子,再以藥叔這倔強的脾氣,那還不得鬧騰得不可開交,最後他們指不定見都見不著靈兒他們呢!
別看就這一張薄薄的字據,卻完全可以束縛住執墨,因為執墨可是白無殤管教的範圍之內,這意味著將來,藥叔不用親自出麵,白無殤自然會把人送上門來!
白無殤這廝就一笑麵虎,確實黑,比墨還黑,幸好他沒有硬是要強硬先行離開。
否則……天曉得現在他是什麼下場。字據簽好了,無殤大人還是那一臉無害的笑容,舉杯,道:“藥老,我這大大小小的,都給你添麻煩了,大人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辛苦了!”
藥叔得了字據,怒意也消了不少,碰杯道,“無殤大人,咱們交情歸交情,賬歸賬,賬算清楚了,下回若是需要,隨時來找我!”
“嗬嗬,那是自然!就盼著這種需要別太多,畢竟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嘛!”白無殤樂嗬嗬道,痞意漫笑,卻不減大家風範,人人都愛看他的笑,卻沒人注意到他那垂在眼角的淚痣,先前那若有若無的淒涼似乎越來越濃了。
“嗬嗬,也是,剛剛說了我就同你算兩筆賬,這第二筆……”藥叔說著,緩緩轉頭朝鬼穀子看去。
鬼穀子立馬低頭,雖然他喝光過別人的很多酒,但是,不得不承認,藥叔這裏的酒真的很多,而且,每一壇都稱得上是精品,愛酒之人,必定懂得這種心疼!
喚作是他,早就把犯事著大卸八塊去浸酒了!
他低著頭,卻豎起了耳朵認真聽,並不提防藥叔的,而是提防著白無殤,這個這群人裏真真正正的損友!
藥叔見鬼穀子低頭,還是精明的目光還是轉向了白無殤,這才是正主兒呢!
藥叔雖名藥叔,其實年紀也不答,略比白無殤他們大一點兒而已,卻一樣不是省油的燈。
這第一筆賬,執墨為藥師穀采藥,這無比是為藥師穀的將來謀了個保障。
如今這藥師這一行,能耐之差不會差之千裏,差的就在意用藥上。
那一張字據,無疑是要墨閣日後保證他的藥源,本質上說,還不是要將來的幽閣也保證他的藥源,這是比任何懲罰都來得劃算呀!
藥叔看著白無殤,笑得一樣無奈,“無殤大人,你看呢?”
白無殤挑眉看了他一眼,慵懶懶的換了坐姿,朝鬼穀子看去,笑道,“老鬼,以後大人我還是不帶你出來喝酒了,真沒人請得起你呀!
呃……這話什麼意思?
鬼穀子一怔,立馬大喜,白無殤總算良心發現了,瞧他這話說得多酸,這不是嘲諷藥叔小氣,請不起酒嗎?
立馬,他抬頭衝白無殤燦爛一笑,“可不是,大方的人難尋呀,下一回有人請酒,你就別算上老子了。”
藥叔在一旁聽得嘴角抽搐連連,他就知道白無殤不會這麼好讓他占了兩次便宜的。
“得了得了,這件事就算了,我也是氣不過你們一個個全都不告而別了!”藥叔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嗬嗬,就是喝多了出去透透氣,您別生氣,別生氣,改明兒我送你幾壇百年陳釀,給你陪個不是!”老鬼連忙上前,一手搭著藥叔肩上,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心下對白無殤是無比的感激,這家夥,還是靠譜的,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