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白皙溫潤的手心,此時血淋淋地好不恐怖,原本的傷一直都沒有好,可是,他偏偏還用那尖銳的匕首,一筆一劃加深傷痕,那是一個“薇”字。
突然疼痛可以讓他清醒,他何必選擇被困入夢中,同這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殘殺呢?即便是公子陌白,他也不願意。
所有人都別過頭,不忍心看,鬼穀子實在忍不住,厲聲,“孤陌白,築夢!”
公子陌白卻無動於衷,看著白無殤,深邃的雙眸裏藏著一種與白無殤無關的嘲諷,或許,這是一種隻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自嘲吧。
“孤陌白,你到底動不動手!”鬼穀子厲聲,冷不防拔起了場景。
“他跟我說過,除非他真的忍不住,否則,不入夢。”公子陌白淡淡道。
“放屁,他現在根本不清楚,他這樣無異於自殘!”鬼穀子狠狠道。
正要動手,誰知,公子陌白卻袍袖一揚,立馬,周遭一片荒蕪,所有人都被困入夢中,獨獨不見白無殤!
“公子陌白,你這什麼意思?”執墨忍不住厲聲。
“他一個人,熬得過去的。”公子陌白淡淡道。
“你!你認識他多久,憑什麼這麼說!”任範冷冷質問。
“明天早上就會有結果了。”公子陌白說罷,轉身就要走,眾人紛紛追上,不管他們做什麼,他們都在夢中,怎麼都知道不了白無殤到底怎麼了。
半夜三更,離王府裏,薇薇被夜小寶各種各樣的奇怪言語擾得心神俱疲,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那一臉睡顏,好不安靜,安靜裏唇畔還勾著一抹笑意,雖是淡淡的,卻自有一種力量,令人不自覺也勾起了笑容。
夜小寶盤坐在床上,雙手支著下頷一臉認真地盯著媽咪看,即便心中千百般擔心老白爹爹,但是,看著媽咪出嫁前能睡得如此安心,他似乎也被她的幸福感染了,不自覺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夜,再深,總有過去的時候。
清晨的齊王府依舊一片喜慶,而昨夜靜謐了一宿的蘭苑,此時卻最齊王府最熱鬧之地,一群群婢女侍從進進出出,很快就將迎親的隊伍全都準備就緒了。
熱鬧中的一隅,突然,公子陌白他們一群人憑空出現,除了公子陌白,其他人全急急往屋裏衝,才一到門口,便一個個全都愣住在當場了!
隻見屋內,白無殤一身合身的大紅長袍,墨發高束,精神抖擻,風聲俊朗,好一個玉麵俊公子!
從未見過他穿大紅色衣裳,竟沒有想到居然如此的俊美,此時,他唇畔微勾起,正衝著大家漫笑,是一貫的痞意爛漫,在一襲火紅的襯托之下,更添一抹令人怦然心動的邪惑!
他……他居然安然無恙地準備好了一切!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仿佛昨夜的他安睡了一整夜!
鬼穀子他們全都目瞪口呆,唯有公子陌白遠遠看著這一切,淡淡地笑了。
“大人,吉時快到了!”侍從恭敬稟道。
“嗬嗬,啟程,迎接你們的女主人去!”白無殤朗聲,給了驚愕的鬼穀子他們一個燦爛的笑容,大步流星而去!
迎親的隊伍,從齊王府門口排到了大街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白無殤撩袍翻身上白馬,風華齊月,恍若天人!
白無殤親自領路在前,一路琴瑟笙蕭,一路載歌載舞,一路鞭炮不絕,一路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