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婁山腳下,一百五十八名少年整裝待發。
他們身後是上千平城衛,麵前是少年軍的都尉上官邢以及平城衛的幾位將官。
為首的一位將官麵相上與曹正洪略有相似,應該就是平城衛的都統曹正峰。
少年軍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部分軍械是帶來的,比如弓,隻有自己常用的才順手。而近戰武器以及消耗品,都是這兩天在平城衛的司庫哪裏領來的。
當然,每位少年隻能憑借腰牌領取一把兵器,一套全身盔甲,以及一簇羽箭。
涼州軍的製式盔甲能將北境人健壯的體魄完全顯現出來,少年們一身黑甲站立在一起,威武非凡。
方明也穿著一身黑甲站在隊伍的最前端,他們這些隊長必須身先士卒。
方明的黑色製式盔甲下麵,還穿著一層皮甲,正是三天前開箱所得。有這兩套甲衣保護,方明就敢在箭雨中穿梭。
方明領取的武器是一把丈餘的長矛,比起別人手裏拿著的短刀或者匕首,方明的長矛毫無優勢,甚至是毫無用處。
在林子裏麵拿著長矛,連轉身都不方便,更別說戰鬥了。
當然,方明也並不打算拿這把長矛當近戰兵器使。
……
婁山並不高,遠遠望去,也不過一條尋常的山嶺。
但婁山是石山,山裏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溝壑縱深。有九大嶺,千道崖之說。
千道崖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但既然有這般的名頭,其地勢險峻可見一斑。
從山腳下往婁山寨通行的道路總共隻有兩條。
後山小路,道路難行,平城衛分派了三百士兵封住了路口保證山匪無法從小路逃脫。
而少年軍將要和剩下的八百平城衛沿著正麵寬闊的山林一路摸到婁山寨。
走在最前麵開路的是平城衛的蕭都尉,他有一品巔峰的實力,手裏握著兩把匕首,走的是斥候的路子,行動非常敏捷。
緊跟著他的是十幾個平城衛的大漢,他們就是那些吃過肉塊的大漢,此時信守諾言,和少年軍們一起走在隊伍的最前端。
山匪在半山腰設置的崗哨,蕭都尉孤身一人摸了進去,隻用了片刻時間,便悄無聲息地幹掉了八名山匪。八名山匪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便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路過崗哨時,方明往裏麵的木屋內掃了一眼,入目的景象非常慘烈,山匪都被一刀致命,不是被切開了喉嚨,就是眉心被插了一刀。蕭都尉出手非常果決,根本不給這些山匪留下一絲機會。
不過,襲寨的消息最終還是暴露了,婁山寨在半山腰的崗哨絕不止這一個,還有許多暗哨,影藏在林子中。
暗哨的位置不得而知,但是林子裏麵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鳥雀聲。
平城衛的一位老兵見過這場麵,警醒道:“山匪發現了我們了,他們會用鳥雀聲傳遞消息。”
這時,上官都尉突然暴起,腳下連踩,衝進了麵前的林地,他六識靈敏,發現了影藏在林中的山匪。
眼見上官都尉幾個呼吸便襲到身前,山匪再也藏不住了,他從藏身的大樹後麵衝出,拔刀劈砍衝到樹下的上官都尉。
但山匪的刀還未完全拔出,上官都尉已化作一團影子,從他身邊一閃而過。
山匪想扭頭追去。
但扭頭的瞬間,頭顱竟從身體上掉了下來。
在腦袋掉落的瞬間,山匪用獨特的視角,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身體。在不可思議中,驚恐地死去。
他意識的最後一秒也沒有感知到疼痛,隻是脖頸處平整的斷麵還在不斷往外噴射著血液,腦袋掉在了枯葉上,似乎還不甘地扭動了一下。
身後的少年軍們,全部都驚掉了下巴。這速度得有多快才能形成一道道殘影。
上官邢再回來時,林中已經沒有任何鳥雀聲了。
“殺了五個,跑了一個。跑掉的那個是二品。”上官邢冷冷地說道。
上官邢對麵的曹正峰輕皺眉頭,這片林子麵積不小。前幾次剿匪失利,都是因為在這片林中遭遇了伏擊。
原本的計劃是悄悄摸過這片林子,接近山寨後,利用軍陣戰勝這群烏合之眾。
現在看來,又要和前幾次一樣,在這片叢林裏戰鬥了。
這樣很吃虧!
婁山寨的土匪可以利用熟悉的地形和各種陷阱,對平城衛將士非常不利。
但不管怎麼,今天都必須拿下婁山寨,一血幾年來的恥辱。
上官都尉沒有多說什麼,冷靜地帶著少年軍繼續往前走。
蕭都尉也帶著數十位平城衛的漢子並肩前行,朱大郎走在人群的最前麵。
其他八百多平城衛士兵則跟在少年軍身後數百步。
方明帶領第三小隊,和狗子胡二他們還挨得比較近。
盡管眾少年緊張無比,但狗子依舊開玩笑說:“等會兒碰到山匪,你們都動作慢點,讓我一個人殺個痛快。”
“我們要是不出手,怕是一個山匪就能把你給嚇跑了。”胡二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