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傳雲見醒了。一個多月的送外賣生涯,已經形成了生物鍾。怎麼睡都睡不著。癡癡傻傻的睜著眼睛。
七點半左右,他出門吃早飯。八姐清閑,修剪著手指甲。
吃完早飯,走上附近的天橋。想起了那句:你在橋上看風景,我在橋下看你。頓時覺得意境很貼切。俯瞰橋下,哪有人看他。來去匆匆,從不停留。
下了天橋,想起給八姐帶早飯。一根油條,一個茶葉蛋,還有豆漿。覺得八姐昨晚的表現可圈可點,又買了一籠小籠包,五塊錢生煎包。也就這點表示,所有的錢都必須上交。八姐說了:你可是有孩子的人,不能大手大腳。老娘幫你存著。
每天兜裏,就五十塊備用。八姐天天掏口袋。少於五十補上,多於五十,拿走。電話費,必須控製在不超過一百每月。唯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有可能,遇見紅色的毛爺爺,閃閃發光!隻是擁有的時間過於短暫。
由於馬雲的科技,他現在,所看到的,隻不過是數字。完全沒有現鈔在手的歡欣鼓舞。
回到家,想喊八姐起床吃飯。床上空蕩蕩。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鋪平整,沒有一絲皺褶。
“還真像個女人。”
他發了短消息詢問,沒有得到回應。剛準備出門,門開了,八姐回來了。扔給了他一串鑰匙。
“車給你拿回來了。看上去有點破,也能將就用。”
“喲!又可以賺錢了。”
“對了,你索性就休息一天。去約約小姑娘,放鬆放鬆心情。要勞逸結合嘛!”
“哪有小姑娘。”
“好,好,好!走,陪八姐去上班。正好今天有人調休。”
“不去。”
“記仇啊!”
“你不是說,我會拉低你的顏值,影響你的形象麼。”
“怎麼了,這個世界怎麼了?難道醜還不讓人說了?”
“你忒麼除了欺負我,還能欺負誰?”
“打是親,罵是愛。這你都不懂。趕緊收拾收拾,隨姐出征!”
傳雲見無語。隻能照辦,誰讓八姐管錢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甭管嘴上說著什麼,他的手,很誠實的梳理著自己的形象。甚至,還洗起了澡。
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早起洗個頭,還不如連澡都洗了。反正時間都差不多。光洗頭,會比洗個澡,更浪費時間。
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八姐打了一個飽嗝。
“這家小籠包不行。以後不要買了。豆漿還可以。油條少買買,長肉。生煎包,還可以,就是肉太多,膩味。茶葉蛋,沒煮透,沒味!”
傳雲見腹謗:不好吃,還吃這麼幹淨,你是豬嗎?
兩人慢悠悠的下了樓。不騎車,也沒有車。擠公交車唄。
上海的公交車,挺多。很方便。如果忽略滿載程度的話。
近幾年,無軌電車,少了些。無軌電車最大的特點是,車廂拚接,有點像手風琴。載客量也大。平穩,環保。除了轉彎,會有些顛簸,畢竟離心力大了些。多年來,隨著科技發展,逐漸被超級電容車取代。帶辮子的手風琴,慢慢減少。
近年來,複古風出現。城市人群,對環保的意識逐漸提高。辮子公交,再次複蘇。還是原來的模樣,卻多了很多的內涵。
傳雲見,並沒有這樣的福氣。這條線路上,沒有無軌電車。
大概都是一些8:30打卡的上班族。這車裏,人山人海。前胸貼後背的。愛心座椅上,老頭老太,倒是有多餘的空間摘菜。
後門附近,傳雲見用身體撐開一些空間。八姐此刻柔弱的像個小孩,正對著他,宛如恩愛的小情侶。
他哪能把注意力放到八姐身上。右前方,一穿著暴露的女子,站在門邊。他居高臨下,隨著公交車的每一次顫動,山巒起伏,晃眼!關鍵這女子,長的相當可以!
“眼珠子掉了。喂喂,你東西掉了。”八姐貼近他耳邊,說道。第一句居然沒聽到,八姐加大了音量。
“額。你說什麼?”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你節操掉了。”八姐翻著白眼。
他才不管。享受不了真女人,還不能看看呐!
女子注意到他貪婪的目光。抬頭瞪了一眼。
傳雲見是什麼人,百花叢中過,片刻不留……額,留了一個。那不是重點。他臉皮,還是很厚的。也不害臊,伸出了大拇指,迅速的點了個讚。女子一陣好笑。也不再介意。
女子身後某一猥瑣的男子。借著公交車的顫動,看似很合理的觸碰著女子。
女子不勝其煩,向正在瘋狂偷窺的傳雲見,傳遞求助的目光。
傳雲見微微搖頭,不願幫忙。女子好氣又好笑的翻了翻白眼。
開玩笑。你穿成這樣,鬼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你要是自己不喊,誰敢幫忙。一來不是好友,二來不是男女朋友。萬一幫了你的忙,打了架。你倒好,一走了之,那種公子豈不是虧大了。偷腥不成,還惹了一身臊。如今這社會,做好人,成本太大了。救了人反被訛,救了人,自己死了,被救者連感謝都沒有,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