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千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首先入耳的,是兩個男性的聲音,其中一個聲音溫潤,富有磁性,另一個聲音帶著少年氣,卻顯得儒雅。
之後,又加入了一個女孩兒說話的聲音。那個聲音語調輕快,著實調皮。
柳三千覺得這三個人的聲音,都給她帶來了一股熟悉感,好像自己曾經在哪裏聽過他們的聲音,又或者曾經認識過這幾個人一樣,但她就是想不起來。
仿佛有一團迷霧一般的東西占據了她腦中重要的一角,每當她想靠近,拾取記憶的時候,那個東西就會勸她:“不要這麼做。”
隨後,警報響起。大腦開始疼痛,她隻得切斷線路,不再踏足禁地。
雖然她很困惑,但她很喜歡這三個人叫她名字的聲音,輕輕地,柔柔地,好像是把她當做珍寶的愛惜。
“柳三千。”
“三千。”
“三千小姐。”
他們在喚她。
對不起,我醒不來。我答應了它,要看完整個故事。
所以我還不能醒來。
等等我,好不好。
我不想再被拋下了。
柳三千暗自期許。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會看見你們嗎?
那個時候,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再叫一聲我的名字,好不好?
柳三千期待著,期待著,又陷入了那個悲傷的故事。
上次我們讀到哪裏?
啊,對了,是那個垃圾山的故事。
劉波走到窪地旁,卻發現坑中“女屍”消失不見。
一定是那個一身黑衣的胖子帶走了她!
他這麼想著,急忙跑進密林,尋找起了那個傻子的蹤影。
那傻子看起來不怎麼靈活,一副行動不便的笨重模樣,再加上還推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應該不會走得太遠,一定還在這附近!
劉波在密林中穿梭了一陣,搜尋無果,時間快過去十五分鍾了,再不回去,齊宇就要起疑心了。他沒有辦法解釋女屍的消失,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去解手需要這麼長時間。
隻得作罷。
劉波沒有精神地往回走去,本以為上天眷顧,讓他知道女子沒有死。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半路殺出了攔路虎?
我走了,那女子怎麼辦?想到這裏,劉波行動的步伐放緩,放慢。
那個胖子還以為她是垃圾山的寶藏,說不定隻把她當成是人偶擺弄。傷勢如此嚴重,再不送醫,隻怕本就命懸一線的殘軀,最後仍舊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我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能一錯再錯嗎?劉波問自己。
我不能,我得去救她。
劉波轉過身子,正打算小跑起來。
“阿波。”身後傳來黃毛的呼喚。
劉波身體僵硬,他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過頭去,“宇、宇哥。”
齊宇點了一支煙,臉孔氤氳在煙圈後,麵部表情辨認不明。他吸了幾口煙後,問道:“你到底是拉屎去了,還是生孩子去了?”
“我……”劉波說不出話。
齊宇見他支支吾吾,倒也不惱,隻是又追問了一句,“我看你剛才都已經快走到外麵了,又突然轉了個方向往林子深處走去,怎麼,你是要幹嗎?”
“那個,我、我的東西落下了。”劉波隨便找了個借口。
“什麼東西?”齊宇見他眼神遊移不定,繼續發問。
“就是……是、是我的……耳釘。”劉波把手伸進口袋,觸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隨即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