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懲罰(五)(1 / 2)

“女人並沒有男孩想象中的那麼純潔,她如同食人精氣的鬼魅,同時勾搭上了不少男人。可少年哪管得了這麼多,他初嚐情愛,愛得心醉,愛到能包容女孩兒的一切,遂滿足了女人所有的索求。一夜癲狂,水乳交融過後,是無盡的空虛。”齊宇說著胡編亂造的故事,洞口中的眼眸,透露出一本正經和認真幾許,倒顯得,他好像是真的信了這個故事。

“不……是……這……樣……的……他……在……撒……謊……”劉波嘴皮子微動,發出誰也聽不見的反駁,“我……和……她……我……們……不……是……這……樣……的……”

少年的眼眶濕了,頭頂蓮花燈投遞下的光芒,碎成一片一片,死在了空氣裏。

“女人死了,她在達到癲狂的頂端,閉上了眼睛,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第二天,少年恢複了意識,他看著滿室的狼藉與淩亂,不知所措。緊接著,他發現了室內中央,女人早已冰冷的屍體。她,靜靜地躺著,若不是那失去水分的肌膚和涼透了的體溫,她看起來和昨日的燦爛、嬌媚,並無二致。”

齊宇說著故事,阿城和鑫子二人則用眼睛瞟向電腦屏幕。餘光中,一條一條的評論滾動著。

大部分都是一長串的外文評論,他們看不懂。但是偶爾夾雜著幾條中文評論,一閃而過。鑫子微微傾斜著身子,想要窺探到這些人的反應。

洛麗塔:搞什麼嘛,我不是來聽你們講故事的,我就是來看你們虐人的,怎麼還不開始?

人間失格:看到現在,感覺很無趣。再看五分鍾,不虐人,我就走了。

腦髓地獄:無聊。

朗讀者:這三個人這樣站著,好像三個傻逼。

鑫子埋於頭套下的麵容,緊繃著,他緊咬著牙齒,麵孔皺成了一團,隨即壓低聲音,以隻有自己聽得見的音調說道:“都是一群俗物,不懂得欣賞的狗東西。”

阿城拍了拍他的手,“別管這些人。”

二人不想被評論影響了心情,於是也不再悄悄打探。他們正了正身子,專心聽起了齊宇講的故事。

“那屍體,如一朵凋零的殘花。在盛放過後,於一身最美的頂點,卸下了花瓣。少年看著看著,竟覺得女人的臉,好像比昨天更美了。他心裏一驚,覺得自己的想法有悖人倫,難受得竟然嘔吐了出來。‘哎呀,這個女人竟然死了。’有個大漢湊近觀察了一下,聲音隻是帶著一點驚訝。‘哈哈,可惜了,真是不錯的身子。’其餘幾人也不哀慟,甚至有幾個人,還滿不在乎地打了一個哈欠。”

齊宇說得入迷,兩眼迷離地瞟向半空,“‘分屍吧!’有人提議道,‘一人帶著一塊碎片,去丟掉。’少年分到了頭顱,他把頭顱包裹在黑色的塑料袋中,帶回了家。少年把頭顱放在了自己的床頭,沒有馬上丟棄。他看著那已經失去神采,冰冷異常,還帶著血汙的頭顱,竟興奮地難以自製,那是一種靈魂的震顫。”

說到這裏,鑫子和阿城二人身體抖了起來,和故事中的少年感同身受,那是深達靈魂的激蕩。

齊宇也身子晃蕩,有些不穩,“他更加迷戀她了,他看著那頭顱,一天天腐爛,卻一天天陷得更深。終於有一天,他想通了。他不是在迷戀那個女人,他是在迷戀著死亡。死亡,比生,來得更加絢麗。那是人一生中,所能吟唱的最動人的樂章,所能描繪的最美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