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綰綰上次來伽藍寺的時候,大殿的門扉還緊閉著。據說,這門好像隻有在每年端陽才會打開。也難怪,端陽大祭,金佛才現。
許是轉軸很久未用,那緩緩打開的大門一陣吱呀。伴隨著逐漸敞開的門扉,鋪天蓋地的灰塵席卷而來。
開門的人,不由得捂住嘴,扇了扇麵前的塵埃,咳嗽了幾聲。
大殿重見天日,斜風細雨下,光線熹微照進,金佛在昏暗中,辨認不明。隻能瞥見一個大致的輪廓。
有兩個小沙彌打扮的孩子,人手一隻香燭,率先進入了正殿。他們踮起腳尖,用香燭的火焰,點燃了殿內各處的紅燭。
一時之間,燈火通明。那燃燒著的火光,照亮了那尊金身佛像。光線抵達斷臂如來後,反出來的光,卻更加耀眼。&1t;i>&1t;/i>
“哇,是金的!”
“比我想象中的要小。”
楊綰綰身材嬌小,視線被其他人遮擋住,她看不清。
人群見門已被打開,便開始湧動了起來。一眾人都一個勁兒地往前擠,楊綰綰被人群帶著,並非本意地走了好幾米。她在擠壓、推搡中,吃痛地皺眉,呼吸也有點困難。
“別擠了,別擠了,有人暈倒了!”突然一個聲音大叫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讓一讓,讓一讓,你們快讓出塊空地來,別踩到他了。”說話的聲音,距離楊綰綰不遠。她回過頭去,看見有一個男人正倒在地上,眼睛緊閉著。那男人有點年紀,大腹便便。
人群退散開來,為他空出了一個小圈子。&1t;i>&1t;/i>
“這裏有沒有醫生啊?”一個青年拍了拍男人的臉,見他沒有反應,遂麵向人群,問道。
人們左看看,右看看,每一個都怕惹上事兒地別開了眼睛,後退了小半步。
“那他的家屬在嗎?家屬在不在?有沒有認識他的人?”青年站直了身子,高聲喊道。
“朱老板!”另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中年大叔驚呼了一聲,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蹲到了男人的身邊,搖晃了一下男人的身子。
沒有回應。
“你是他的家屬嗎?”青年指了指男人。
“我是他的工作夥伴,他這是……”
“他本來走在我前麵的,就在正殿門打開的時候,他突然倒下了。”&1t;i>&1t;/i>
中年大叔聞言,立馬撥通了急救電話,在報上地址和姓名,以及男人暈倒,沒有反應的事後,他把頭貼在了男人的胸膛,“怎麼……好像……沒有心跳了?”
此話一出,生怕沾染上死亡氣息的眾人,又不約而同地退後了一步。
“晦氣啊!”
“真是的,怎麼在寺廟裏生這種事?”
“喂,他躺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們都過不去了,你要不先把他抬到別的地方去吧!”
中年大叔擦了擦汗,在青年的幫助下,一前一後地,把男人抬到了剛才白衣獻舞的空地。
“嫂子,你好。誒誒,恭喜你喜得千金……是這樣的……我哥他有沒有什麼既往病史?”&1t;i>&1t;/i>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很激動,中年大叔又擦了擦頭上的汗,“嫂子……你別急,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你別……誒呀……我哥現在隻是暈過去了……”
楊綰綰想起來了,這個男人的聲音,正是她之前在石板橋上,聽到的交談中的兩個人的其中一個。
那個朱老板,好像是為了老婆成功生子,特地來還願的。
“前麵的,你還走不走啊?”後麵傳來一句不耐煩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