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聳了聳肩,伸手道:“老話怎麼說的來著?錢和劍,建橋的鏈,沒人和錢過不去。”
萊森爾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伸手要錢,漲紅了臉道:“我身上沒帶著錢,等會我朋友來了咱們一齊算可以麼?”
“沒問題。”
兩人抱著手臂靠在馬廄上,聞著順風吹來的海腥味閑聊了起來。
“你是怎麼在這個歲數練出如此老練的技巧?”
“你不知道我幾歲。”
“誰看見你的臉都知道你還小,這麼稚氣的臉還能超過二十五嗎?”
禦似乎不喜歡這個話題,沒有搭話。
森萊爾繼續道:“是不是因為你才從父母的庇護下逃出來,沒有認識的朋友和門路,不知道怎麼注冊聯盟就跑到這樣的小鎮裏來隨便找些競技場練手?”
“你怎麼想都好。”禦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眼睛卻沒離開白扣鎮的夜空。
森萊爾看他似乎不想說話,也抱起了手抬頭看起闊別數年的家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夏日的蟬叫仿佛不斷提示著二人,夜漸漸深了。
森萊爾抱著手看著幾個頑童在夜間的大道上奔跑著在黑暗中失去蹤影,有些忍不住沉默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劍盾術的名字的?據我所知自己還沒那麼出名。”
“看得出來,你右手持劍的姿勢和我之前的朋友很像。”
“你的朋友?抽動劍盾術在別的地方也有年輕人在練習麼?”
“他們。。。算不上年輕人。。。此時已經投入了偉大的英靈殿也說不定。”閃爍的火光照在禦半邊臉上,看不見朋友逝去的憂傷,話語中卻有著羨慕的語氣。
“說起這個,我最後一次聽到我朋友消息時他說他在這附近定居了。你是生長於此的森裏郡人,聽說過一個叫波奉的人麼?自稱油布波奉,脾氣有些臭,年齡到了今天也應該是個糟老頭了,左眼瞎了還有道刀疤。”
過了一會依舊沒有來自森萊爾的回應,禦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了女戰士,以為她靠著馬廄打起了盹。
森萊爾顯然聽到了他的問題,卻瞪大了眼睛看著禦不作回答,隔了一會兒才在禦的歎氣聲中結結巴巴問道:“你。。。和波奉老師,是朋友?”
“這麼說你認識他。”
“但。。。。老師他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你怎麼會認識他?”
禦愣了愣,問道:“他怎麼死的?”
“海盜。他一個人殺死了六個海盜,趕跑了剩下的,但最終沒能等到醫師。”
“怎麼葬的?”
“根據他的遺願,和武器一起埋在了白扣鎮最高的樹下。”
禦聽後沒有做更多表情,點了點頭又將視線移到遠處,似乎在遠處的黑暗中尋找什麼。同時嘴裏嘟囔道:“幸運的老油布。”
隨後他找到了,一個遠處燈塔的火光折射在銅鏡上閃了過來。那是海岸線居民們用於指引黑暗中船隻和傳達警告信息的建築,在海盜猖獗的年代,燈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警告內陸居民和通知遠方的海岸衛隊海盜的到來。
禦轉身從他的高馬沃爾上取下了一個老舊的金屬酒瓶,輕輕拔下了瓶蓋,用極為小心的動作往瓶蓋裏倒了幾滴酒並將盛著酒的瓶蓋遞給了森萊爾。
他拿起酒瓶朝燈塔的方向比了比,朝森萊爾說道:“敬你的老師,願波奉的酒杯在英靈殿永不見底。”
森萊爾本能地回道:“永不見底。”
禦抬起酒瓶,絲毫沒有了分酒時的小心翼翼,對著瓶口狠狠灌了幾口,濃稠的老酒順著他的下巴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