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衛隊和白扣鎮的部分居民在朝陽的白光露出地平線時才堪堪趕來,迎接著他們的是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本該滿是祥和的鄉間氣息的老橡樹下堆滿了讓他們之間最勇猛的士兵也聞之變色的荒野怪物屍體,體型最大的一隻甚至快趕上了木棚大小。令人欣慰的是它渾身焦黑早已被燒死多時。
除去惡心可怖的外貌和死相,屬於荒野怪物的另一個特點是它們在死後在極短時間內腐爛的速度。原本柔軟的草地和老橡樹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汙血和古怪的內髒甚至濺到了離地三四米的樹幹上,劍痕和抓痕刻在了橡樹周圍的每一寸能被留下印記的地方。怪物和人的腳在地上摩擦出的痕跡令人不由得開始想象,究竟是怎樣的戰鬥才能讓這個地方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那惡心的氣味像是有人將腐爛的肉扔進了硫酸中一樣嗆鼻。由於無法輕易移動,禦隻得躺在了離那些怪物屍體不遠的地方。蕾和森萊爾用碎布捏成的鼻塞隻起了輕微的作用,雖然一晚上被那折磨人的惡心味道和食腐飛蟲折騰得夠嗆,她們卻也堅持陪在了禦身旁。
叫醒發呆的眾人的是蕾不滿的喊聲。
“慢慢享受你們的時間,或許我可以用這裏的腐肉再為你們弄上一頓早餐?”
帶頭的是一位禿頭軍官,從他胸前的徽記來看是一支海岸衛隊分隊的小隊長。他見似乎有傷員躺在地上趕忙向身後的隨軍醫師呼喊著搬出了擔架,隨後有些猶豫地問道:“請問哪位是森萊爾女士?”
森萊爾站起來答道:“是我。”
“這麼多怪物,都是您。。。?”
森萊爾搖了搖頭,指了指正在被醫師費力抬上擔架的禦說道:“是這位英勇的戰士殺死了全部的怪物。”
“長官!”一個上前勘察現場的士兵向禿頭軍官舉起了手喊道:“是那個襲擊軍營的熊狀怪物!”
軍官驚呼了一聲,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兩個月前海岸軍營的慘狀。
那本該是個平靜的夜晚,還隻是隊副的他剛結束巡邏,不出意外的話在軍營中等待他的是發燙的洋蔥湯,麥酒和麵包。結束辛勞的一天,或許還能等來調離這充滿海腥味鄉野的調令。
然而夜在月亮攀到頭頂時被烏雲遮了起來,令他厭惡的夏季雨水隨即落了下來,將鎧甲和內襯弄得貼在了一起。
“該死,偏偏在我們快結束巡邏的時候下雨,這下盔甲裏又全是水了。”一個士兵在身後抱怨著嘀咕道。
“少抱怨,士兵。”身為隊副他縱使一樣討厭這悶熱的天氣和雨水,卻也不得不拉下臉斥責著。隨即他感到不遠處的軍營中傳來了古怪的吼叫聲,那聲音讓塔覺得有爪子在心髒上用力撓來撓去一樣渾身不適,那不是人所能發出的恐怖聲響,。
三人循聲快步奔回了軍營,越來越大的雨水讓夜晚的能見度變得極低,他們隻能隱約看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在軍營中來回奔走,伴隨著那道身影的是人類痛苦的慘叫和驚慌的呼救聲。
隊副拔出長劍往混亂發生的中心奔去。這一處軍營的頭領,薩利軍士正呼和著手下士兵拿上塗油火把照明這衝入軍營的怪物,隨即他的聲音就在一聲悶響和落地聲中消失。
隊副勉強看清了怪物所在的位置,抬起長劍借著衝力想將他的長劍刺進來犯者的身體,然而還沒等衝到巨獸身旁就感到手腕被劍上傳來的巨力震得酸麻,隨即整個人都被擊飛了出去。
那不屬於任何人類可能擁有的巨力毫不費力地將他甩到了五米以外的馬廄裏,接下來迎接他的隻有暈倒前頭部傳來的劇痛。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一早,借著陽光幸存的士兵終於得見殘破軍營的慘狀。
不知屬於誰的破碎肢體被撕扯下來掛在了站崗用的木樓上,大雨衝刷過後地上隻能見到一些殘餘的人類血跡和內髒。薩利軍士胸口被怪物的爪子拍得陷了下去,口鼻滿是血液的屍體被抬到了軍營正中央。
有近五十多人的軍營此時隻顫顫巍巍站立著十幾個受傷的士兵,其餘都死在了那頭怪物手裏,大多數人甚至連完整的屍體也拚湊不出。
據後來一直目睹了全程的士兵描述,在他們抬出火把照亮營地後怪物才收斂了許多。一頭有普通棕熊數倍大小的熊形怪物,背後長了兩隻可怖的腫瘤,摧毀了近半個營地才在幾十人的圍攻下逃走。
之後的兩個月,無法承受再次被襲擊壓力的幾個人當了逃兵,隻留下了十一個傷殘士兵留在軍營等待帝國派人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