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曾遇到過不少術士,這些行走在大陸最陰暗汙穢角落的秘術師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喜歡駕馭操控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那些生物大多殘暴而又缺乏理智,十個禦見到的術士中有八個身上帶著破損和殘疾,無一例外都是源自他們試圖操縱的怪物和野獸不安分的暴動。
禦不知道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在他看來巫師和術士都是試圖去鼓弄未知危險事物的瘋子。
“馴服和強化一切異界生物?你是我見過術士裏口氣最大的一個。”
“我不指望你能明白,但我的墓石花的確有這個功效,不然也不會值得那個半吊子術士花十年的時間陪在我身邊來偷走它們。”
索瑟恩看了看空無一物的瓶子又看了看禦和他身邊的蕾,問道:“你喝了這瓶子裏的東西?”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以為你的詛咒叫什麼名字?獨狼詛咒隻有我的墓石花藥劑能讓那個女孩陪在你身邊而不殺死你。”
禦還是第一次聽說他的詛咒有這個名字,蕾則好奇為什麼這一切突然和她有了關係,兩人一齊不解地哼了出來。
“萊特.安托,當代最古老的巫師給你下的詛咒叫做獨狼詛咒,吸取了惡魔和荒野怪物的能量注入到了你身上,隻為觀察荒野怪物和人的融合,中了這個詛咒就有了荒野怪物的力量,遠超正常人類的壽命和難以抑製的野性和獸性。這數百年來他給無數人種下過這個詛咒,從人間帝王到最卑微的小醜,沒有一人能忍受這個詛咒帶來的孤獨。
人都是群居動物,一個已經不算是人的東西帶著人的思維記憶被迫遠離族群和社會,永無止境地漫遊在荒野中,所有詛咒載體都瘋了,自殺了,或者變成了純粹的荒野怪物,除了你,安度洛尼。和我的墓石花一樣,你是萊特.安托最寶貴的實驗品。”
禦皺著眉頭道:“我不是任何人的實驗品。”
“你是,你留著最純粹的荒野怪物的血,所以會引來爭奪血統的同類,你有著怪物一樣的力量和生命力,所以你不會老去,你是荒野怪物,所以當你試圖再次融入人類社會當一個正常人時,你那屬於怪物的血脈和意識就會開始吞噬你的生命。我相信你已經嚐試過了才對,被自己吞噬的味道。”
禦和蕾互相對視了一眼,如果索瑟恩所說不錯,那麼昨天禦的虛弱和死亡就是來自於這個原因,根本和他們之前猜測的什麼惡魔毒素無關,參加數千人觀看的比賽和試圖融入人類才是真正原因。
禦依舊有些不信地道:“我參加過戰爭,有過戰友和一眾朋友,如果像你說的我無法融入人類,這又算什麼?”
“最可笑的是你將人類的互相廝殺和戰爭視作融入人類,你隻是在殺死人類,做著和荒野怪物沒什麼區別的事。戰爭不屬於人類的行為,統帥戰爭才是,你隻是被指揮著互相廝殺的怪物罷了。告訴我,當戰爭結束時,你有沒有一種無法抑製的想要順帶殺死戰友的欲望?”
禦沒有搭話,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
索瑟恩咯咯地笑著,似乎看見了什麼好玩的事,他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激起了你本該在詛咒中消失殆盡的族群感和歸屬感,從這位漂亮的女士來看我想大概是愛情。
總之你因試圖再次融入人類而變得虛弱的狀況被一直在觀察你的萊特.安托看到了,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帶著他一貫的蠻橫闖入這所莊園,強行取走了埃爾凡拉米爾製作的墓石花藥劑,他不想看見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和完美的平衡就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