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我們才剛出寫字樓,就接到了通知。
喜來登的年會突然被取消了,地點改為公司本部,原因據說是集團boss因為個人原因,要低調處事,不希望引來媒體關注。
林經理對這西門總監歎氣,說,瞧,我們的模特是往死裏高調,卻怎麼也炒不紅!我們的boss倒好,往死裏低調,卻八卦新聞天天上頭條。
西門總監就笑,然後,他看了看身邊的我,側身,輕聲說,你要是不舒服,等大boss講完話後一離場,你就回去休息吧。
我還沒開口,林經理就接過話來,她笑,說,西門總監可真是對下屬夠親善的。然後又瞥了我一眼,說,現在的職場新人,個個身嬌肉貴,哪裏像我們當年那麼皮實?
西門總監笑了笑,說,漂在這個城市裏,誰都不容易。
我實在害怕林經理,總覺得這個玉麵羅刹隨便一張口,就能將我生吞了一樣。得到西門總監眼神的默許後,我就悄然躲到了後麵。選來選去,還是覺得莫春的身邊安全一些。
莫春看了看我,小聲地說,你怎麼得罪林經理了?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今天請假的事情被她聽到了吧?
莫春就搖頭,說,你還在實習期呀,孩子,你就想請假了,你不打算混了嗎?話說,你今天看起來狀態似乎很差。怎麼?你發燒?眼睛怎麼紅成這樣?
我艱難的點點頭,說,嗯,傷口搞得,有些發燒。
莫春就說,別怕,一會兒集團的boss也就來走個過場,每年都如此,說不了幾句話的。他一走,我就送你去醫院。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衝這個公司臨最熟悉也卻最陌生的女子笑笑,說,沒大礙,休息休息就好。
說完這句話,我整個人感覺越來越暈。
突然,陳總走出來,對林經理和西門總監他們幾個高管耳語了幾句,林經理就喊了聲莫春。西門總監直接走過來,說,我們要下去迎接大boss,你跟在我們後麵就行。
我看了看那幾個高管似乎都在和自己的秘書或者助理交代西門總監給我的事情,就明白了,無非就是大將帶著小兵下去迎接元帥。
於是,我們一行人就跟了下去。
陳總走在最前麵,他身後是林經理、西門總監等幾位高管,而我們一群蝦兵蟹將就跟在他們身後。
我覺得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隨時會暈過去。
莫春在一旁,輕輕地扶了我一把,眼神關切,似乎是無言的探尋,你沒事吧?
我強打精神搖搖頭,人卻越來越難受。
走到寫字樓大堂,卻見幾輛黑色轎車魚貫而來,一列停在大堂門前。陳總一看,麵色立馬肅穆起來,堆起恰到好處的笑容,迎了上去。
有人迅速下車,連忙小跑上前,打開車門,中間車子裏走下的人,衣衫整齊,氣度超然,俊眉 修眼,目光冷冽。
我直接呆在了原地,整個人蒙了。
莫春拉了我一小下,小聲說,薑生,你——
我看了莫春一眼,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說我此刻內心如晴天霹靂般的感受。
我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也知道,程家在這個城市的滲透力和勢力,可是,上帝,我選了三家公司啊,難不成三家公司全市他們程家的?
我還說什麼好呢?
好巧呢?好巧呢?還是好巧呢?
我記起了網上很多jms的吐槽,“我去公司工作,上次居然是前男友,我該怎麼辦?”當時, 我和金陵還張牙舞爪地回帖,幫人出謀劃策。
此時此刻,當著戲劇性的一幕發生在我身上的時候,我依然感覺到五雷轟頂一樣地震驚,整個人如同行走在一場夢境中。
我想起當初挑這份工作的時候,涼生故作淡定的表情。那時的他,一定是知道的,這三家公司都是時風傳媒集團的,但他還是將這份資料從另外兩份被未央說破了的公司裏麵挑出來擺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