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昱微笑道:“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我看到你的時候,問的是‘你怎麼在這裏?出了什麼事’?”
他引導著她思考:“我在問出這句話時,重音放在了‘這裏’兩個字上,而不是‘怎麼’。一般的陌生人在看到另一個不認識的人在坐在雨中,會怎麼反應?”
“一般比較熱心的人會說,‘你怎麼了’、‘你家在哪裏’、‘傘借給你,別淋雨,容易感冒’‘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快回去吧’等等,有很多種可能,而不是問‘你怎麼在這裏’,並且還把重音放在‘這裏’兩個字上。當你把重音放在這兩個字上的時候,就表示,你認為那個時間的我是不該出現在那個地方的。所以,以此可以推斷出,你認識我,並且知道我住的地方。而你後麵一句‘出了什麼事’則顯得和我關係比較親近。”孟詞思考片刻,回答岑昱。
岑昱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孟詞閉了閉眼睛,繼續回想中午時發生的事情:“當時你在和我說‘你家在哪裏,我開了車,可以送你回去’的時候,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那時候你說的話和你真實知道的信息不符合,所有你會有種不舒適的感覺。這體現在你握著傘柄的手力道加大,渾身僵硬,表情雖然是自然的,但眼睛很明顯地往左上方看了一下,又往右動了一下,很明顯,你有一個先回憶後思考的過程。”
岑昱繼續點頭:“你很聰明,已經發現了我的異樣。這很好,現在我們需要解決另外一個問題。”
孟詞看向岑昱,聽他冷靜理智而有條理地分析:“在現實生活中,你有三次發現我在跟著你,就根據我的車牌號查出了我的所有訊息,那麼,我的住宅、我的生活是在你的監控之下嗎?”
孟詞搖了搖頭,嗤笑一聲:“怎麼可能!你完全就是一個老古董。在已經進入網絡時代的今天,你使用的是沒有實名製的卡,住宅沒有寬帶也沒有wifi,手機上甚至連一絲私人信息都沒留下。所有電子設備的攝像頭都被你用某種手段廢用。所以,即使是我,也沒能入侵到你的生活當中。當然,也有可能你恰好推測出我在什麼時候可能會入侵你家的網絡就做出了一定的應急措施也不一定。”
岑昱微笑:“那麼,在你查出我的身份之後,你認為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孟詞注視著岑昱:“在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我的馬甲暴露了,你知道我是‘一枝鏡花’,來找我,要麼是尋求幫助,要麼是抓我歸案。而我在網上也確實不那麼幹淨,雖然我沒有做倒賣信息的事情,但練手的時候也確實黑進了某些國家的某些有機密信息的係統,而我雖然自恃技高,但在這一行,強中自有強中手。我以為我暴露了行蹤,被反追蹤到了地址。”
她換了一個坐的姿勢,繼續說:“但你接下來並沒有什麼行動,回國後也確實隻是在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建築設計師。而我,確實也長得挺好看,我認為你跟著我並非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僅僅是因為我的美貌。畢竟男人在荷爾蒙泛濫的時候,比較容易追求長相符合自己審美觀的女性。”
岑昱臉上的表情滯了滯,片刻,又恢複了微笑的模樣。這時候孟詞的唇角微微翹起:“但我通過調查你父輩朋友的子女劉少飛、劉少彤以及你的好友席正初、你的堂兄妹們、你的同學們曾經在網絡上說起過的隻言片語得知,你的性格應該是很內向的,應該是學術型的人物。雖然後來你開始辦案的時候曾多次短暫地扮演其他情商比較高的角色套取證詞,但你骨子裏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在你過去的二十五年時間裏,你沒有女朋友,當然,你也沒有男朋友,這說明你並不是一個容易對異性或者同性產生荷爾蒙的人。即使有性\/衝動,你也很能控製。因此,我的第二個推斷也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