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看得差點笑出聲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抬頭迎上自己父親的目光,道:“不啊,我來都來了。”
說罷還朝江小魚和蘇櫻張開手,做出了要他們抱的姿勢。
蘇櫻見狀,笑著伸手把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道:“不過看樣子咱們來得不巧,你燕爺爺今日不在呢。”
江易咦了一聲,說我們還沒去敲門,櫻姨怎麼知道燕爺爺不在?
蘇櫻:“憑你們燕爺爺的武功,怎麼可能這麼久了都沒聽到我們在他屋外說話?”
“我們說了這麼久,他也沒出來,足以證明他此刻不在。”
江無缺想了想,道:“我上回來的時候,燕伯伯曾提過,他這幾年在昆侖山巔交到了一個朋友,時常煮酒論劍,聊得很是投機,或許此刻他又上山去見那位朋友去了吧。”
江容聞言,忍不住在心裏哇哦了一聲。
能與燕南天煮酒論劍交朋友,那肯定不是等閑之輩,隻不知道究竟會是誰?
中宵風露重,江容和江易又年幼,三個大人隻猶豫了片刻,便直接推門先進了燕南天的居所,左右燕南天也不是什麼外人。
然而誰都沒想到,他們剛一進屋坐下,屋外便響起了一道溫厚的聲音。
那聲音道:“咦,燕兄似乎有客人?”
下一刻,又有另一道帶著喜悅的聲音接口:“定是我那兩個侄兒!”
話音剛落,才關上沒片刻的木門就從外麵被推開了。
江容縮在雪狐皮毛裏,乖巧地坐在蘇櫻膝上,聽到聲音,就抬眼望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氣質迥異的人。
其中穿黑衣提劍,還蓄著胡子的,自然就是燕南天;至於另一位,他看上去年紀比燕南天更大一些,穿了一襲青衣,腰間懸著的似是一把刀,看模樣絕非凡品。
事實上,就算不看他的刀,隻看他站在燕南天身側卻絲毫未被比下去,甚至隱隱勝之的氣度,江容就可以斷定,這個人一定來頭不小。
她看的出來的事,她的父母和叔叔沒道理看不出來。
是以燕南天和這人一進來站定,江小魚便率先眯著眼開口道:“這位是燕伯伯的朋友?”
燕南天點點頭,道:“他便是上回我與無缺提過的那位朋友。”
江無缺:“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青衣老者目光掃過他們幾人,最終定格在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的江容身上,倏地露出一抹淡笑來。
片刻後,他開了口。
“我叫韋青青青。”他說。
江容:“???”
是她知道的那個韋青青青嗎?!四大名捕的師祖,諸葛神侯的師父,一手創立自在門,武功天下第一的那個韋青青青?!
天呐,江容想,她知道能跟燕南天煮酒論劍交朋友的人一定非常牛逼,但真的沒想到居然有這麼牛逼……
江容對他沒什麼格外的惡感,自然保持禮貌。
養了半個月後,他忽然加入幫萬春流一起曬藥收藥了,說是身體好了不少,不好意思一直半躺著看他們忙來忙去。
萬春流樂得有人主動當苦力,完全沒拒絕:“行啊,多個人,我就能多曬些了。”
江容一開始怕李尋歡做不慣這個,後來合作了兩日,就打消了這個擔心。
凡是昆侖藥典上提到過的草藥,他全記得住,一個不差。
這速度,別說江容了,就連萬春流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他卻很謙虛:“從前執著功名時,苦讀多年,旁的沒學會多少,背書的功夫倒是一直不曾忘。”
萬春流:“也對,你可是考上探花的人。”
李尋歡微笑著歎了一聲,道:“可惜我家中早有兩位探花,不缺我這一個了。”
李家一門三父子都是探花,最後還成了李老爺心病的傳聞,萬春流也惡人穀裏那些熱衷江湖八卦的惡人們說起過。
但他天生不擅寬慰人,聽李尋歡說到此處,便也不知該如何接,最後幹脆換了個話題。
萬春流問他:“對了,你還沒說過,你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被追殺成那般?”
李尋歡說我得罪了很多人,“年少意氣,遇上看不慣的事,便忍不住出手教訓一二,久而久之,難免多結了幾個仇家。”
“倒是跟燕南天當年差不多。”萬春流評價,“不過他可沒你這麼好的運氣,關鍵時刻有人出手相救。”
“是,所以才要多謝容姑娘。”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但眼神卻飄向了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