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容姑娘說得是,我從前的確陪她不夠。”
江容一本正經編造名人名言:“我爹以前常說錯了不要緊,知道日後該怎麼做就好了。”
倘若江易在場,聽她這麼說,八成會疑惑發問:什麼?魚叔還說過這種話嗎?
但李尋歡畢竟沒見過江小魚,聽她語氣認真,便信了,還讚了江小魚一句,說他看得通透。
江容嗯哼一聲,結束這個話題,順便為他診了診脈。
這是萬春流布置給她的任務之一,要她每日診斷並記錄李尋歡的脈象,然後再結合他給李尋歡開的藥方,琢磨出這場診治的關鍵。
江容跟他學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遇到很這麼複雜的考核,所以每天鬥誌十足。
她有一種預感,隻要她完成這個任務並通過萬春流的考核令其滿意,她在醫道上最關鍵的那一步,應該就能走出去了。
李尋歡也知道這個任務,所以每天都很配合,有時甚至還會主動告訴她,自己是在哪個時辰喝的藥。
如此持續了大約三個月,昆侖山都入了秋,他的身體才算徹底養好。
江容通過了萬春流的考驗,他也準備出發入關回家了。
臨走之前,他又一次鄭重地謝過了江容,並表示,將來她若離開惡人穀去中原,他定會拿出十二萬分誠意來招待。
江容嘴上應著好,心裏想的卻是這些有的沒的不重要,你還是回去盡快跟你表妹成親吧!
所以最後她應好之餘,又補了一句:“那到時我也能見到你天天寫家書的那位姑娘了吧,我猜她定是個大美人。”
這話若是換一個人說,難免有輕佻之意,可由她這個如花似玉又未及豆蔻的小少女說出來,便隻讓人想會心一笑了。
笑畢,李尋歡便抬手向惡人穀諸人辭了行。
他沒有馬,也沒有車,一路行至秋風蕭瑟的昆侖河畔,沿狹長的山路朝潼關方向去。
沒過多久,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天地間,恍若從未來過。
江容送完他,哼著曲兒往穀底走,原隨雲和江易與她走在一起,像往常一樣聊著阿乖今日又幹嘛了。
江易說:“它近來常常跑得不見蹤影,而且越吃越多,現在肥得我都抱不動。”
原隨雲也有同感:“是,一日之中,起碼有七八個時辰不在。”
江容之前忙練戟學醫,在穀底的時間少得可憐,倒還真不知道這一茬。
“啊?”她不解,“它能跑哪裏去啊?”
“誰知道呢。”江易聳肩,轉瞬又想起什麼似的扭頭對她道,“不過它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著精神不大好,你等會兒給它看看吧。”
“行,我一會兒看一眼。”
三人走到穀底時,阿乖正趴在江容房門前打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易方才說的話影響,難得在白天見到它的江容也覺得,它好像胖了一圈。
她走過去蹲下,順手摸了一把,然後從耳朵開始細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