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酒樓裏熱熱鬧鬧的,人們討論的話題依舊離不開一年前的那場正道與魔教的對決。
傳說,當年兩方對決,氣勢氣吞山河,隱隱有捅破天際之象。
又說,那一天腥風血雨,和田山那邊的溪水都染成了紅色。
……
眾說紛紜。
見過的人卻很少。
那一戰裏麵,犧牲了很多人,無論是正道,還是魔教。
但是,公孫無極和他的黨羽,差不多都被消滅了個幹淨。
*
“清沐,你可想好了?”
明悟站在樹下,看著這個雖然有了大變化,可依舊在他麵前恭敬的小和尚,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是的師父,弟子無悔。”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時,他的眼睛裏,都是了然。
他閉眼,說:“世間本無雙全法,你既不負卿,如來此生,便就與你無緣了。阿彌陀佛,為師尊重你的選擇。”
封明橋彎下腰,恭敬的答道:“謝師父。”
隨後,他轉身離去。
這是封明橋最後一次喊師父了,從此以後,他與這個地方,便再無瓜葛。
踏出迦若寺的時候,他終於感到身上的枷鎖沒了,身上一陣輕快。
他抬眸,看著不遠處那個等他的身影,在繽紛的落花下麵,好像繁華了他的眼。
此間,唯她一人而已,再無其他。
兩個人在梧桐樹下相擁,隨後運轉輕功離開,與這個地方,在心底道起了永別。
而不遠處,他們沒有注意的地方,站著一身白衣的冷白一。
他看著封明橋從寺中走了出來,奔向了簡寧,好像擁住了全世界。
在他們走後,他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大口的吞了一口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都這麼久了,那個本該無心的位置,此刻卻疼的有些麻木。
他無神的盯著虛空一點,感覺自己的人生,過得簡直是糟透了。
等到酒葫蘆裏再也放不出一滴酒的時候,他用力一摔,葫蘆就滾遠了。
他站起身,明明感覺自己沒醉,頭部卻帶了點昏沉。
冷白一踉蹌地走進了迦若寺。
他想求緣。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眉目和藹的老和尚,站在寺廟門口,一臉的高深。
明悟露出微笑,雙手合十:“施主,你與我佛有緣,可願皈依我佛?”
冷白一輕笑一聲:“什麼叫有緣?”
他摸到了腰間的虹檬劍,想起來了簡寧手中的青檸劍。
他們——本該是一對的啊!
他醉眼朦朧,看著眼前的這個和尚,突然有了想要宣泄的念頭。
“和尚,你可願意聽一個故事——”
老和尚眉目慈祥,帶著莊嚴的笑:“施主不若和我進去,在一討無妨。”
冷白一跟在明悟的身後,來到了那個幹淨的院子裏,隨他坐在了石凳上。
明悟給冷白一上了一盞茶,冷白一卻將茶水握在手中,一點要品嚐的意思都沒有。
冷白一神色黯然,還帶了一絲茫惑,開始對明悟緩緩道來。
他本來也是一個街角的孤兒,從小就活的有上頓沒下頓。
後來,他學會了乞討,學會了偷盜。
那是一個冰冷的冬天的早上,也是他的第一次行竊。
冷白一看著不遠處穿的一身富貴逼人的魔教教主,起了心思,把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隻是,他那是還太過稚嫩,不過五六歲,怎麼可能將荷包成功的偷過來?